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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嬴政一直握着荀蓁的手,抽了几次没抽出来,最后她也由着他牵着。
走出梅林时,众侍女内侍看着相偕的两人,心中都泛起喜悦,毕竟如果秦王因着刚才的事心有郁火,最后难免会波及到他们,尤其是在夫人离得还如此近的情况下。
嬴政带着人回了点了火炉的殿中,侍女们早已备好热水巾帕,同时还有荀蓁换洗的衣物。
荀蓁解下被雪打湿的披风拿去给侍女烘烤,自己则走到屏风后,去把鞋袜换了。
看着少女迈入内室,嬴政才对赵高道,“拿着酒水过来。”
“是”赵高点头,亲自带人去取酒。
换好衣服,从内室走出来的荀蓁便看到嬴政正在围炉烤火,而他身边孤零零的,没见赵高,也没见其他侍者。
嬴政面容如刀削斧刻,棱角分明,他眉目冷峻,即使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份冷意也没有半分衰退,但这样的他却是荀蓁最最熟悉的,她漫长的记忆里他总是这样漠然,眉头微蹙,似乎总是有许多的烦心事。
荀蓁就这样望着他,直到嬴政把温好的黄酒放到她面前才回过神。
“喝吗?”他问
看了眼散发浓郁酒香的酒爵,荀蓁摇摇头,“不喝”
“真的不喝?”嬴政复问,“这个可是荀子都称赞过的兰陵美酒,酒味柔和,比上次地要好得多。”
嬴政企图诱惑荀蓁,甚至还搬出了荀子。
荀蓁却是想起自己上次酒醉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坚定地摇头“不喝”
坚决不喝!
荀蓁咬紧口风,见此情况嬴政也不能强给她灌酒,只能歇了哄她喝酒的心思,独自一人把温好的兰陵酒饮下。
一旁的筐里还有烤好的夹了肉的饼,看样子是专门准备好的。
赵高跟在嬴政身边多年,办事向来妥帖,自然做不出只拿酒的事,命人取了兰陵酒后,他让膳房的人把肉烤了送到殿中。
至于夹了肉的饼……那就是秦王自己的行为了。
……
…………
嬴政捏着她的素净洁白如玉般的手指,最后索性把人拢到怀中。
“这样暖和一点。”嬴政这么解释。
荀蓁:“……”
“兰陵的人传来消息,说浮丘伯走后,荀子又收了两个徒弟,”嬴政转移话题般地开始提起荀子的事,这也是荀蓁会感兴趣的事。
“陈嚣陆贾?”荀蓁翻出这两个人的记忆,她当年是见过他们的,两个孩子还对她口称师姐。
至于为何张苍不在其中,荀蓁瞅了瞅嬴政,在想他应该是对张苍心有意见,她也还记得当时嬴政因这个事脸黑了一阵,不过碍于大局又放下了。
没有意见是不可能的,毕竟张苍又不是李斯,犯了罪又跑了,而那时正值朝堂波涛汹涌的时候,这让嬴政怎么对他没有点不爽。
就是韩非,即使他再有才,在得知他不能为自己所用的时候,嬴政心里也是很不爽的。
知道嬴政在打听兰陵情况,荀蓁不知道该说他是公器私用还是心机深沉,最后只能问,“还有吗?”
“入秋时你……,荀子的次子荀英回了兰陵,开了家医馆,似有长居的意思,还有就是不久之前春申君黄歇从他的封地回寿春,其间路过兰陵。”
“黄歇他路过兰陵了?”
“嗯,”嬴政点头,然后默默注视着荀蓁的神色。他自然是知道荀蓁为什么问这件事,上一世,她应该就是这样被黄歇看中,然后被当做一件礼物送到咸阳的。
一件……给他的礼物,想到这一点,嬴政也意识到他是既得利益者。
对于春申君黄歇,嬴政的看法是这样的,黄歇在的时候把荀蓁送到他身边,他死了为秦国灭楚除去了一个重要障碍,可以说他发挥了大作用,但是如果选择的话,他还是想让他尽快下黄泉。
荀子本来就没几年命了,黄歇只让他当个兰陵令,可以说是站着茅坑不拉*。
而荀蓁……,黄歇在她面前曾是和蔼的长者,所说的不过是让她为父兄着想,为楚国着想,毕竟怎么说她父亲都是在他任下,在楚国境中为官。
那一刻,荀蓁竟有一种自己成了西施的感觉,只可惜,她不是,楚王不是越王,他春申君不是范蠡,而嬴政更不是吴王。
“还有吗?”荀蓁敛了心神,复问道。
“你不生气?”见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嬴政略有不解,毕竟怎么说,黄歇可是她前世结果的罪魁祸首,没有他,她根本不会到咸阳,也没有后面那档子事。
想到荀蓁难产一事,嬴政却陡然警醒,虽然上一世她平安诞下扶苏,可这次难保不会有人对她下手,不成还好,若是成了……
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生气?”荀蓁摇摇头,“我已经知道他的结果了,无论那样的结果是否是我亲手推动的,就算我真的又恨,对我而言,他死了太久,我也死了太久,随着时间流逝,这些东西都是会散去的。”
前世的一切只能成为她的教训而不能成为包袱,不然的话,就太累了,而她并不想去过太累的生活,这大概也是她拒绝在咸阳宫的一个重要原因。
哪怕那样做的结果是她会获得权力,最会成为这世间人敬畏的存在,但那样……就太累了。
嬴政看着荀蓁,她低垂眼眸,所有情绪都被锁在那一片睫羽之下,听她说完,他第一刻想到的不是黄歇如何,而是他……是不是荀蓁对他也是这样呢?
也许最开始是有爱有恨的,最终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散尽……毕竟时光不但能让一个人记住一个人,也能让一个人去忘了一个人。
“荀蓁”嬴政握住她的手,他问,“你是不是恨过我,”
荀蓁对上嬴政漆黑的眼眸,一时沉默。
“可生孩子这种事……”荀蓁顿了顿,撇过脸,“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就算你是秦王,是始皇帝,也做不到让一个女人平安生下孩子。何况我也做不到去恨一个孩子。”
荀蓁说的自然是她腹中的孩子,其实她一直都记得,死去的从来不止她自己。
“至于因爱生恨……”荀蓁说这话时声音又低了些,“根本没有那种事,没有谁规定你必须要爱我,不爱我就要恨你……”
谁对谁有爱的义务呢?父母对孩子也许有,但夫妻想必不在此列。
“你……”嬴政不知该对荀蓁说什么,他只能看着她,在心中描摹她的形象,默默地叹息。
不爱是对的,不恨也是对的,只是那样会不会太无趣?
“所以,你附在纯钧上时整天都在想什么?做什么?”
“纯钧?”荀蓁后知后觉地扭脸,她眼中探究,“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了她附在纯钧上的事了吗?没有!再联想到嬴政莫名地识破她的身份,所以……
“那封诏书……”荀蓁想起下令命扶苏自尽的皇帝诏书,捏紧了嬴政的腰,“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说诏书是真的,那嬴政想要的是什么?
不,那应当是假的,以荀蓁所见,嬴政根本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所以,嬴政当时是假死?又或者……和她一样?
荀蓁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怔住了,“泰阿……”
“嗯”嬴政点头,没有否认这件事,只是……
他的腰!
“你先松手,”嬴政有些无奈。
荀蓁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慌忙松了手,“我不是……”
不是有意的……
“很疼吗?”荀蓁看着正在小心揉着腰的嬴政低声问了句。
“你说呢?”嬴政反问,你用了多大力气你不清楚?
荀蓁:……
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能有多疼,有生孩子那么疼吗?
…………
夜色渐深,往日本还是嬴政离去的时候,而今天……
荀蓁看着仍没有半分想要走意思的男人,忍不住问,“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
“别人家的妻子都是端茶送水暖被窝,我不让你端茶送水,”嬴政说这话时眼神飘忽不定,“至少给暖个被窝吧!”
荀蓁:“你……得寸进尺!”
如果荀茂在这,大概还要说一句不要脸,就是在现代,也没谁第一天谈恋爱就谈到床上去的……除非是一夜情……
“如今天冷,在一起会暖和一点。”他捏着手中素白的柔荑,“左右我又不会做什么。”
他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荀蓁:“……”
“赵高说外面下雪了,天气这么冷,你舍得我独自一人睡冷榻?”
荀蓁看了他眼,说了句,“我睡的也是”
嬴政默默在心中轻叹一声,收了心思,“既然如此,就……”
他说完这话,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然后这吻便往下移去,直到碰到那片柔软。
荀蓁:“……”
……
最终嬴政独自一人回了寝殿,如此冷的夜里,他想到了李斯,王绾是郎中令,负责守卫他的安全不能回家,而李斯却是软玉温香在怀,再想想他……
嬴政不去想了,越想越不是滋味,但那有什么办法呢?
投怀送抱完全不是荀蓁的个性,就像祈求不是他的个性一样,做得出来,不过是有所求。
他要的不止是荀蓁那个人,还有她的心。
再等等,反正左右不过是月余的事。
………………
兰陵荀宅
楚考烈王使春申君伐鲁,次年得兰陵,以荀子为兰陵令。
荀子在兰陵办学,收徒,李斯,韩非就学于此。
张苍不是第一次来到老师家中,但他身后的陆贾陈嚣却是第一次,毕竟他们刚刚拜入门下。
张苍今日来是为探病,近日荀子病了一场,他的课不是被推延就是被门下弟子代上,本来以为只是小毛病,可是月余都没有老师来复课的消息,他不禁有些着急,只以为官家传的是太平消息,只为安他们的心,匆忙之下便想要亲自上门。
而他身后的两个……则是闻声而动。
陈陆二人俱是在浮丘伯离开后才到兰陵苍山书院求学的。
得意门生学成归去,新来的他们机灵聪敏,倒也宽慰了荀卿老先生略显寂寞的心情。
毕竟虽然他是兰陵令,可还是不怎么得重用,春申君死后更是被罢免,历史上这一年荀子去世,有心之人总以为这二者有关系。
张苍敲门后不久,管家便开了门,把他们请进去。
“张师叔”一眉目秀致的青衿儒生匆匆而至,“请随我来,”
“有劳子宁”张苍对青年很客气,眼前青衿儒生正是荀子长孙,荀霁之子,荀安。
“不敢当”荀安摇摇头,对他身后的两个少年笑道,“二位小师叔也一起来吧!”
“老师的病如何了?”张苍路上问荀安,眉目间尽是关切之色,而他身后的两小只也不由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叔父说祖父年纪大了,需要好好养养,不能总是费心神,所以”说到这,荀安露出谦色,“倒是耽误了你的学业。”
张苍求学已有几年,如今也是到了需要荀子亲自提点的时候,也不怪荀安这样说。
这边,荀英正在给荀子把脉,他复看了眼前人的神色,沉默了会,然后道,“您想怎样做我是管不了您,但我希望他们回来时看到的是完完全全的你。”
“我知道了”荀况看着他的次子已经有些陌生的面容,叹了口气,“你今日还要出去吗?”
荀英点头,面上神情淡淡,“左右无事,况且……若真有人出事,我能看着能不能救。”
“你自谦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比这世间的绝大部分医者都要厉害,从风某人耳中得知陶仲真实身份的荀子这样想着。
“我还有事,先走了。”荀英不欲在此事上多说,只是如此道。
“若无事……早些回来。”
荀英顿了顿,“会的。”
…………
“叔父?”荀安看到来人,“你这是……”
“我去医馆”
“祖父哪里?”荀安看向自家叔父,“您劝得怎么样了?”
“我劝了,你再试试。”荀英没有说答案,只是如此道。
荀安:好了,我知道了。
“你身后的是?”荀英看着三个半大少年,嘴上这样问,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
“祖父的弟子,担心祖父的病情,特来探望。”荀安解释道。
“我不打扰你们了,”荀英如此说,越过四人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好了,我们过去吧!”荀安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祖父还在等着我们。”
“好。”张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抱歉<(__)>感谢在2020-05-1800:37:07~2020-05-1900:1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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