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山有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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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卫之音常被冠以靡靡之乐的名号,其与周朝正宗的雅乐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为此很不得儒家人的待见。

孔子曾说,“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不过郑卫之乐确实热情洋溢了些,就比如荀蓁跳的那支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狡童。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至于嬴政所想为何没了荀蓁仍要跳山有扶苏……只能说它真的很合适，纵然郑声淫，可并不代表君王不爱听。

毕竟怎么说听着都好听,不然魏文侯不会对孔子的门徒子夏说，听郑卫之乐时，不知疲倦。

轻歌曼舞，虽然是跳舞,可论活动是比不上荀蓁平时舞剑的，加之这个动作称不上如何复杂，荀蓁练了几次也能在嬴政面前跳了。

至于想要达到惊为天人的地步……,说真的荀蓁一直都认为当时惊为天人的很不不是她的舞,而是她的人。

少女莲步轻移，缓缓走来，身姿袅娜,看着此刻的荀蓁，嬴政只是有些恍惚，那些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初见应是惊艳的，只是在那以后……，嬴政借动作，轻揉了自己的额头，心想，荀蓁在侍寝以后但凡殷勤点，长的心，他也不至于最后……

消极怠工，嬴政又想到荀茂曾说的这个形容词，这样想，他有着郁闷。

“再跳一支”嬴政说。

“……”荀蓁看了眼嬴政，说“我只学了这一支”

她没说谎，的的确确是她只学了这一支舞，毕竟本来她也不是专业的舞姬，没准备和那些跳了十年的姑娘们比舞技，比武还差不多，那样她绝对能完爆她们。

可惜做秦王的女人也不看武力值。

还有……嬴政不是只要山有扶苏的吗？

嬴政沉默了会，说，“在再跳一遍”

荀蓁：“好”

初春之时，殿内却是暖意融融，若非如此，嬴政也不敢让荀蓁换了轻薄的舞衣在这寒冻之日跳舞。

舞衫轻薄，衣袂轻飘，体现出少女的风情。

嬴政觉得喉咙有点干，他有些后悔非要在此时让荀蓁换上舞衣跳舞。

饮下杯中酒，他终于在舞曲结束以后压下心中的燥意，而荀蓁却浑然不觉地坐到他面前，看他的眼神都是清沏的。

自上次兰池事后，荀蓁不至于于他时刻保持距离，两人的相处更随意了些，至于亲密……

“碧玉簪你可以戴了”嬴政提了提那支被风少旻送来的不知是真还是假的发簪，自送来以后，荀蓁就把它放在箱奁里。

“你知道？”荀蓁的眼中有惊讶，毕竟以嬴政的性子不是会记这种小事的人，就是扶苏的生日……他有时也要人来提醒才想的起来。

“嗯”嬴政点头，没说为什么知道，只是道，“你的及笈礼……想请什么人来吗？”

及笈礼大办是不大可能的事了，嬴政只能在别的地方补偿荀蓁，至于麻烦……只要她能好好的，他也不怕什么麻烦。

如今，嬴政忍不住想，难道荀蓁前世身亡仅仅是因为难产吗？她死后，华阳太后便以扶苏年幼丧母之名把他接过去抚养。

他当时忙于收权，且昌平君于平叛有功，也没太在意这个，扶苏年岁大了些他就让他择宫而住。

只是此事仍是他的猜测，毕竟连荀蓁都没什么异常表现，但若是真的……就只能说他们确实心机深沉。

前世真假尚不可知，毕竟嬴政没有去追究过这件事，想到这，他竟有些自嘲，以荀蓁的性子不会去爱他才是正常的，毕竟以他的性子，哪怕是知道了是华阳太后做的事，最后也不过是大事化小罢了！

如此他竟不知是该庆幸前世是查还是没查了，若是真的查出来什么，又被荀蓁看到了……如今只怕更难得她之心。

只是这次他拒了楚国的公主贵女，只怕太后真的是要对荀蓁不满，或者是对他的不满。

不过他们估计也确实想换个人当秦王，如他者，在他们心中自然不如孝文王多矣。

只可惜，他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成蛟……他需要逼一逼他，他纵然再厌恶浮丘伯，可也需要此人去鼓动成蛟。

荀蓁想回答，赵高的到来让她沉默了。

“王上，华阳太后请您还有荀姑娘去思徳宫。”

赵高也是瞅着宫里的舞停了才敢进来，对他而言，就是华阳太后再怎么是宗室长者，可能决定他生死荣华的却是秦王。

赵高的到来打断了嬴政的沉思，他看了眼听了这话后自顾自做着自己事的眼前人。

看来是不乐意去的，想想也是，荀蓁能愿意去被人指指点点才怪。

“她不舒服。”嬴政这么说，末了又补充了句，“寡人近来有些忙，没空，等到空闲时再去看祖母。”

华阳太后请，他总不能每次都去，而且……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那是他自己的事。

“是”赵高点头，然后出去回话。

赵高出去后，荀蓁抬头，她看了嬴政一眼，“我哪里有不舒服？”

嬴政则含笑看着她，“你难道没有不舒服？”

“我！”荀蓁刚想说她没有，可看着嬴政的眼神，她又仔细想了想……她没病，要是说那里不舒服。

想到什么的荀蓁顿时呆了，白净的面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她看着嬴政，抿紧了抿唇，“你怎么记这个？”

嬴政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为了扶苏。”

他总得算算什么时候能让她怀上扶苏吧！这样一来总是要对她有了解的，何况她就在她眼皮底下住着，知道这些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问问素素有空没有吧！”荀蓁回了嬴政一句，便披上大氅，匆匆离开。

“我去换衣服。”

嬴政点头，眼中含着笑意目送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