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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谁?我看不清,男人?这样有力,我挣不开。他想干什么?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呢,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他的衣裳也柔软,是那最好的绸缎,可,我在黑暗里看不清,他一定很喜爱我吧。
我真想看看他,真想。是那些门客吗?还是少爷们的友人?我不知道。他让我难受,只好紧紧抱着他,可他很快就离去,留我在这里。
怎么办?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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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夜夜都排开家宴,不知为何季相这样有兴致,日日儿女绕膝的宴饮,府里众人皆是轻松了许多,连下人也自在起来。
及汲竟也与何姨娘一样称病不来,只是希末依旧在季相面前略显不自在。一散宴照例是希容希末两人的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一晃就是十余天过去。
叮铃!叮!烯悬睁开眼,她看看睡得正香的季祥枫,他倒赖着那小榻死也不肯挪窝,一朵黑红花儿抛过去落在他鼻子上喷出黑雾,他便再无动静。
“主人。”玩儿与鸣蓝都在门口等候,烯悬挥手,“玩儿跟我去!”
府后,山上,种满了茶树,一股茶香弥漫,顺着香味寻去,一个火堆,一人在摇着金铃,叮铃!叮!
“竟拿丞相绿当柴烧。”烯悬笑道,“玩儿,你也练了许久,这茶鼠交你玩去。”
叮铃!叮铃!叮铃!那人将铃铛摇得更响,突然铃声断去,他手里多了条金色的鞭子,飞舞着卷向烯悬,烯悬闪开,身后的巨石也裂开,玩儿轻哼一声取出把软剑飞身扑过去,两人一交手便是狂风一样卷得周围无一样能周全。
那人极利落地闪开玩儿的软剑,鞭子直飞卷向玩儿的要害,玩儿几下便知此人厉害在他之上,应是绝顶高手,可他仗着那些诡异的功法见缝插针,滑溜得如泥鳅,鞭子也一时摸不着他。
呵呵!烯悬只管笑,“今儿怎么不亮刀了,光那鞭子连衣裳也摸不着呢。”
黑衣人无话,玩儿却感到那人明显怒气暴涨,手上的力更狠,几次他堪堪躲闪过,明显狼狈了些。主人,你这岂不是激他害我?他一眼偷看去,烯悬却闲闲望着两人似不在意般。
半个时辰,玩儿才明显落败,烯悬一挥手,藤蔓从地下钻出拦开了两人。“今日就到此,蒙君指教,望君再来。”
被藤蔓拦着的人无法多进一步,他咬牙看着两人将走,从怀里掏出个盒子,那是个乌木盒子,他打开。烯悬突然站住不动,玩儿感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异情绪,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般紧张。他拿出黄绢做的物件一把扔在了火里,噗的一声火光大亮迸射出火星无数。藤蔓突然急剧地舞动起来,发狂一样向那人扑去,一下将那人打飞出去,那人滚落到坡下又挣扎站起,想来是伤了,可他的声音仍不急不徐地传来:“妖孽,那是专为治你寻来的东西,好好受用!”
玩儿看见烯悬慢慢地转过身来,一股阴森凌厉在她青白的脸上,差点吓了他。她冲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挤出两个字:“多谢!”她右肩突然冒出大股的血,如泉涌一样哗哗地直冲向地上,借着火光,玩儿看见那全是黑色的血,喷出来溅得满地都是,藤蔓俱在地上厮摩翻滚着,满耳全是令人痛苦的声音,他几乎想要捂住耳朵。
他急忙上前扶住她,却被烯悬的脸上深切的痛苦刺痛。呵呵呵,他看见她笑得凄然,那紧紧皱着的眉头间竟挤出了笑意,血还在流,她却笑得更大声,几乎要笑岔气,连那脸上极度的痛苦里都空出那么一瞬在笑着。
“你们!来了。”烯悬的脸上是凄厉的身热,却用她最开心的语调,如炸雷一般在他耳边轰鸣,震得他发昏。
“回去。”她对玩儿吩咐时已经全身是血,玩儿一把抱起她,藤蔓跟在后面几乎脚不沾地飞进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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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夫人突然就病得厉害,璁岚轩进进出出就那几个人,都是神色紧张,众人只听说连请的大夫俱不识那病,来势凶险,三少爷也出奇的沉默。
季祥枫小心翼翼地守在床前,他奇怪这里厉害无比的女人怎么一下病成这副模样,真揪心的,这节骨眼上!他郁闷地往床边趴下去,真累,已经两日了,她却还是如此。良久他又起来,还是睡不着,不过自己也真是无聊呢,竟能在这呆上许久,他薄怒,为什么只有在这里才不会做噩梦?
床上那个女人还在熟睡,她的脸毫无血色,却出奇的平静,季祥枫看过去,那张脸清柔平和,分明是个眉目清秀妍丽的女子,看惯了她那副冷冰冰又极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另外一个人。她的一只手微微露出点指尖,季祥枫突然就被吸引住,想了想,便伸出手轻轻地将那手拖出被子。
就是这只手把我抓成那样子气昏了我爹。莹白纤长,指甲尖尖的的确锋利的样子,他用手在那指甲上试了试,真利,难怪那么疼,他握着那手反复看,真是双少见的柔荑,连指甲都是红润如花的样子,比他见过女子们的都好看,却那样厉害。
他想起偶尔手抚过的感觉也是很美妙的,他脸红起来。
一抬眼差点没把魂吓掉,那女人看着他没半点声音,他的手尴尬握着她的,放?不放?
还是她先把手收回了被子,咳咳,他不自然地问,“夫人,你怎样?”良久他才听见如叹息般的回答:“夫君宽心,误不了大事。”
“你歇着去吧,将玩儿唤来。”她的声音有着罕见的疲累。
季祥枫觉得心里郁闷:“叫他做甚,夫人可知我爹早冀望我大哥有子,可我那废物一般的大哥。只怕是看上他了。”他见烯悬闭着眼,毫无反应才继续说:“夫人,让那人去吧,指不定能将我爹气死。”
良久不见她说话,他讨好到:“夫人,何姨娘也是想子想疯了呢,”“或者,让那人去——送她一个?”他看见烯悬的嘴角翘着有了笑意,却仍不答。
“如何?或者,我那大姐也是被夫君冷落,让那人去——我大姐被休了,爹也得气个半死?”还是不答,她脸上的笑意却更盛。
“夫人!”他的脸垮下来,“可是舍不得?”
“若他将这事做全了,你呢?夫君。”
“我?我只与夫人相伴,听侯差遣就好。”
“呵呵,如此,夫君就只看着呢!”被点破,饶是他厚脸皮也红了脸。
“看着也好,夫君,只须许我一事,你便只管看着吧。”烯悬突然睁开眼,吓他一跳,“玩儿进来。”
门口走进一个淡蓝衣衫的俊美男子,又如从前一般神秀,季祥枫立即没来由的气,哼!
“可听见三少爷所说,你可愿意?”玩儿身上升腾的怒气,他脸上的肌肉也忍不住微微地抽,良久才说“主人,小子宁死。”
噗!烯悬笑了:“夫君,你可见了,这人倔得很呢,我看那何姨娘也是少见美人,不若夫君亲往如何?”季祥枫立时羞怒起来。哈哈哈哈,她笑起来,被子的一角沁出血色,径直向四周蔓延开去,触目惊心,鸣蓝大湘急急赶来,季祥枫只好与玩儿退出,等候在外半刻,终于因厌恶与玩儿站一块而拂袖离去。
走出一段路,正要转过廊子,季祥枫忍不住回头去看,花架子旁的那人躬身而立,一脸肃穆,只是,那花开得却连他都比不上了。第一次季祥枫觉得自己那脸还该更好看些才行。哼,明日,叫人把那花换个更好的,他只管厌恶那花开得败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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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季相与姜夫人赴宫宴大醉而归,醉醒后他一人吹着凉风散酒气,往那和乐亭走去。和乐?这一生中真有和乐的时候吗?他想起过世的大夫人,姜徐子,郭、赖姨娘,甚至是华衣和季祥枫的亲娘。这许多妻妾却无半点可乐之处,他不由觉得心比身上还冷。
言若,该是你的咒术吗?
快到水边他才想起,那花三儿媳妇剪朵戴,何姨娘也弄朵戴,最后竟不知被谁人给剪了个精光,如今只剩空空的叶杆子,今夜还去做甚?他停住脚步长叹一声,明年,等明年那花才开,可再过多少年那人都不会回来。
正要转身,却远远见着亭子里有影子晃动,这样晚?季由霄疑惑,举步前行。不消片刻,他看见了亭内有个身影,柔柔的掩在阴影里。他讶异,怎那样像言若,他酒醉眼红,只看见那身影走近,头上半梳个髻,只斜插着朵黄色的小花,长发披散在身后任风吹飞。一身的粉樱色衣裙样子古朴简单却可爱至极,她头上只戴着金环,上面只坠着三颗珠子,在她额间如此明显,季由霄竟不能自已般伸过手去想要摸那珠子,可他踉跄一下便要摔下去。
“相爷小心。”那人扶住他,他恍惚的醉眼只觉得这眼前的人眉眼无不是他脑中记得的那个人的,仿佛是这一生只等的一个梦,他忍不住笑意。镜峥一直在找那相似的脸,连他夫人的表妹只一点像那人他也不放过,而他自己也一样呢,姜徐子,郭姨娘,华衣,何轻楼,都必有像她之处,可他一次次的只觉得那张脸离他更远了,谁,都不是她。
他想用力看清,朦胧中却只觉得仿佛是那人的鬼魂为他而来般,眉是那飞斜的柳叶,也不用胭脂地弩着嘴,一举一动灵动娇俏,连衣饰都与那记忆中的人如此接近,可那珠子却分明不是。
不是她吗?可这样像,不管如何,假装是做场梦也好,就只当是她罢了。
言若,你终于记得我了,你怎能只记得镜峥?他湿润着眼抱住了那人,她的手也环上来抱住他,对,就这样抱着我吧,我也不离开你。
姜夫人起身,往前走去几步便一头栽在地上,慌乱了希容并一干丫鬟仆妇。哼!希容银牙咬碎,早知不是安份东西,可怜了我亲娘。她恨着,却泪流满面,她是多想在娘的身边就这样永远待下去,再不回那冰冷的奚王府。可,就连娘亲也只将指望系在爹身上,自己又如何能免去那遭。可恨,可恨!
可恶!!季祥枫连扇子也折断,他通红着双眼,仿佛一头伤重尤斗的野兽,下一刻就要嚎叫着冲向仇敌。老匹夫!老匹夫!我要你死,死——!他死命地摔着他能摔的一切,从屋子里到廊下,碎裂一地的花盆器具,连梁上的燕子也被吓得飞跑。不顾一切地砸,已经不像是人所为,他两个小厮拼死抱住了已经披头散发不成样子的他,纵然被他几下打伤挂彩也不敢放手,直到他筋疲力尽滑坐在地上。
如断线的木偶,他呆呆坐着,听不见小厮的叫唤和哭泣,娘,他终究还是个人吗?他失神地想起大娘如冷箭的双眼,他想躲却没有娘将他护在怀里,是他!害死了娘。
他爬起来,用手将散发拂到脑后,径直往璁岚轩去,两个小厮互看一眼,只得跟上。
烯悬睁眼,看着那一身狼狈却神情涣散的人,挥手让大湘上前为他拾掇,可他一把挥开大湘,重得让她狠狠摔在地上,大湘咬咬牙爬起来,眼带泪光看着他:“三少爷。”话没讲完眼泪便如泉涌。
烯悬只一句“都走。”便让大湘和小厮们都退下。她看着他,他也瞪着她,“夫君。”这是她唤他最柔的一次,可惜,他知道这却是她最狠厉的逼迫而已。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褪去了疯狂,“夫人到底要什么?”他在心里狂喊,还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夫君。”她又恢复了从前的声色,季祥枫心中绝望,“我只讨那一封休书便可。”他瞪大了眼,如同泥塑一般定身在那里。
空气里都是冰冷,季祥枫颓然顿坐在椅子上,“原来这就是夫人要的呢。”呵呵,呵呵呵,他开始笑,笑得发散衣乱耳后通红,“夫人。”他突然正色道,“你曾说过,只要夫君我不要的东西,”他冷笑着,“如今我只知夫人要的那休书,我,想要。”
“夫人,你那小厮好模样,可不要忘了你夫君我也不差。”他嬉笑起来,又是那个无所顾忌的纨绔,配上此时模样,真就是个疯人。
“夫人,我只要他死得很伤心,就同我娘死时一样,夫人可满意?我终究要做个逆子要他的命呢!”
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离去,眼中泪水如洪水一样淹没了他所有的希望。那老妇的话还在耳边响,“姨娘看了那休书,死活哭着不肯松手,求相爷不要那般。”“可相爷好狠的心啊,他只说若无处可去,就自个了断了还可入季家陵园里。姨娘百般不肯,求相爷看着三少爷的面饶她一命。相爷只让我那男人给姨娘结上白绫,逼姨娘上去,最后竟是相爷亲自蹬开的凳子,只消片刻姨娘就归西。我男人后来也就死得不明不白。”
季祥枫从不知道亲娘如何死去,可烯悬却遣来个老妇把这陈年旧事抖露出来,更兼他爹季相爷如今将姜及汲纳入房中,让他悲愤之余更添仇怨。
及汲那样小,他竟也下得去手,我恨啊,娘死得那样惨。她们还有何轻楼、千宜都离而去,如今连他的夫人也求休书,都不要我吗?
果然,谁也不要他,谁,他也留不住。午后的风吹干了眼泪,都走吧,我一个也不留!爹,我等着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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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汲,如今已是季相的妾,这消息只惊得众人一瞬惊诧复又沉默,姜夫人更怒火攻心一病不起。及汲如今换了古朴的衣裳,头上只一朵黄花,一个坠珠金环,不浓妆只点唇,连季相送她几大盒子首饰也不见她戴得一件。季相对她恩宠非凡,何姨娘更被抛在脑后不知几万里,连姜夫人病重,希容连请几次也不见季相垂顾那边,气得希容当面大骂她狐狸精儿,不得好死。
可希末却合意她,竟然一开口就叫姨娘,直说这样子竟比那什么夫人的更有贤惠样,直气得希容伸手一巴掌就打到希末脸上。一只手立刻将希容的手捉住,季祥枫冷冷地笑,“大姐,少逞些威风。”希容正要发作,却不想希末竟冲到了她眼前,而她被季祥枫紧抓住不能躲开,希末那一簪子狠狠划进她的手臂,半分不留情,瞬时鲜血直流。希容纵然霸道,竟也从未受过这般苦楚,她愣住,他们竟这么狠!
啊!!尖叫,回荡在季相府里。
“夫人,我按你说的叫三姐伤了她。”季祥枫漠无表情的说。
“只找个由头留她在府里,想必她也不想这样回去。”季祥枫一语不发离开。
次日,一封书信到奚王世子手中,只称世子妃母病需其侍疾,央求世子通融,落款是三公子季祥枫。
呜呜,希容只管哭得妆容惨淡,其余人也随意安抚不绝,季相气得胡子也抖,“你,莫非在李府暴虐成性了?回到这也敢放肆,她也是你亲姐!”希末跪着咬牙却不答话。
“罢了,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回你李府去,今后少做些少天良的事,你也不多人半条命。”季相一脸冰霜。
“管家,从今往后,她再不是我女儿,不许再将她接回门,否则家法侍候。去,备车,立刻送了她回去。”希末听完这句,立时软坐在地上,她低头垂泪已然没了力气。希容狠狠剜了她一眼,满意回房去。
冰冷的地上希末还坐着无法起身,季祥枫不忍:“三姐,爹他也不要见你了,快回去吧。”
他停了一下,却还是说出句够狠的话:“三姐要保重,只到爹快驾鹤时还是会再见三姐的。”希末猛然抬头,睁圆了眼,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连眼泪也忘记了流,季祥枫转过脸去,“三姐不必怪,只怨命吧。”他也离去,只留希末一人悲怨交加在空空的厅堂里。
爹,你真要到死才见我?
“快,给我拿了药来,季希末这贱人,竟这般毒辣,怎知不是跟她那娘学的,都是贱种子。”
丫鬟拿来瓶伤药,希容拿过一看,大怒,抬手便扔出窗外,“拿了什么不着边的,只将我娘给我上回用的拿来!”
姜夫人病着,丫鬟不敢惊扰便自己去打开那箱子,只见里面只一瓶是伤药,倒是大小姐上回用的那瓶,她伸手抓过便送去给了希容。窗子外,鸣蓝恼怒地捂住头躲在花根底下,她捡起希容扔出的瓶子一并放进了衣服内,与那几个旧空瓶放在一起,一会就全进了水中。
及汲软软的唤了声:“由霄。”季相便高兴得将她紧紧抱住,“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呢!”他高兴,及汲却冷漠,这不是你让叫的吗,至于这个样?夜里,她感到他的温柔抚慰,转过头却看那妆台上金光灿灿的一堆首饰,双眼贪婪得想要全吞下去般。
她厌恶着季相,也就是一个让她不忍去看的躯壳,她想吐,好像他喃喃地吻着她的唇时,一根胡子塞进了她的嘴里,怎么也吐不出,他却可笑地低语着让她不要离去。果然,如梦里那女子所说,这般打扮能让他痴狂至此。
及汲想到姑母,好不痛快,从此,姑母你的一切我都不稀罕了。那根胡子还在嘴里梗得难受,可及汲却双手拥住了季相,在他耳边痴痴地笑着:“我不离开你的。”我怎么也不离开你,你该给我更多的首饰呢,她想,又想试着要把那根胡子吐出去,可吐来吐去也不见有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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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祥榉听着那些诗友们的高谈阔论,一脸谦和的微笑,眼却不时看着倒茶水的人。终于诗会散去,玩儿理清了亭子要离去,季祥榉阻了他,“玩儿,我有些乏,帮我松松肩膀。”玩儿眼一跳,这不是丫鬟们的事儿吗?他想起季祥枫的话,顿时羞愤难当。他低首不言,季祥榉却走过去,温柔地看他,“你不愿么?”伸手将玩儿的碎发丝捋到耳后,状似无意碰着他的耳垂,霎时季祥榉满脸潮红,玩儿在他还一下不知如何继续时早退后了两步,拿那警惕的眼睛看着他。季祥榉尴尬地伸手在那里,“你可怕我?”他问。
“少爷,小子实在做不来,只怕伤了少爷。”玩儿恭敬地说,他又想到烯悬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更是厌恶。
“无妨,我也不是那挑剔的人。”季祥榉笑着坐下看着玩儿,等着他过来,那温和的笑意下是不容拒绝的意志。
玩儿想,只当是为了早日离开吧。他走过去站在季祥榉身后,双手按上了他的背肩。那双手一碰触到那瘦削的身体,季祥榉便觉得全身一颤暖流升起,这人的指尖上仿佛有种魔气,能慢慢地渗透进他的五脏六腑里去,让他一天的疲累都化作虚无。季祥榉全身放松着闭上眼,一按一松之间他却想到了那种碰撞也该是这个节奏,他脸都红。
他想象着,能将这人搂住,轻轻地将他吻热去掉他一身冷冷的气息。可只能想。男子的神去带着刚阳的气息,在靠他这样近的那人的身体里散发出来钻进了季祥榉的鼻子里,觉得热得不能控制。
季祥榉想要温柔的抚慰着他,看他紧张地绷紧了身体像害怕的小猫。
他会拥抱自己吗?季祥榉感到一身的酥麻。控制不住地□□一声,背上的手一顿,“少爷,疼?”玩儿问。“啊?不,很舒服。”舒服,我搂住你会不会更舒服?
季祥榉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玩儿的双手,玩儿被他手上的热狠狠烫了一下,没留神就被季祥榉抱住。
他还在羞怒中忘了挣扎,季祥榉呢喃着,“我喜欢你,喜欢。”他只觉得胸口咚咚作响,像要炸开般。他紧张呢,季祥榉想,就如他一样从没有亲近过一个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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