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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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听见太子丹的这句话,并没有相信多少,也并没有抱多大的指望,但还是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太子丹于是在燕王耳里低声说了几句话。
燕王喜听了差点又晕过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燕王斥了一声。
“儿臣自然知道,只是父王知不知道,我们目下艰危的处境呢?”
燕王喜道:“如何不知道?但是我们又如何能与秦国相抗……赵国以举国之力都没抵挡的住,遑论我们了?”
太子丹:“那是赵国庙堂昏聩,赵王一味信任郭开,听信郭开谗言,疏远了大将苏牧,又胆小慎微,不敢让苏牧统率全军,说是以举国之力,但实际上能作战的只有那么几万。”
燕王喜听太子丹侃侃而谈,心有不喜:“你又知道了?”
“秦国土地遍布天下,北有甘泉、谷口坚固险要的地势,南有泾河、渭水流域肥沃的土地,据有富饶的巴郡、汉中地区,右边又有陇、蜀崇山峻岭为屏障,左有崤山、函谷关做要塞,人口众多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绰绰有余,向外扩张意图何其明显,若听之任之,则长城以南、易水以北都无安稳之地。“
太子丹又道:“故而当初儿臣劝父王早日联合三晋,向南联合齐、楚、北媾匈奴以图秦,可父王却执意固守不肯西出。
“韩来使者求,父王非但不愿加兵,反而奚落韩使;
“赵国被秦国包围时,父王竟然还想落井下石;
“如今三晋之中韩赵尽灭,秦国终于陈兵燕南,父王还是不愿相信儿臣么?”
燕王喜听了太子丹的一番话,差点没发怒,“竖子无知!当初我们一旦出兵,难保不会祸及燕国,引火烧身的道理,你哪里明白!“
太子丹这个时候呵呵冷笑了两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又何须自己引火?如今战书已下,父王还能有别的办法?”
燕王喜沉了脸:“你可想过,此举有多危险?一旦失败……”
燕王喜话没说完,就被太子丹截住了:“有多危险?目下之境,父王只有两个选择,一则,撕毁战书,与秦奋战至底;二则,直接投降,献上自己的城池,做秦国的内臣。还能更坏么?”
“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燕王喜道。
太子丹听了,只觉得好笑:“像韩王与赵王那样活着么?”
“他们都是在抗秦之后,才有那样的下场。”
太子丹摇了摇头:“那父王为何不想一想,韩国最后为何不惜撕毁盟约与秦对抗呢?韩王虽庸却并不愚。”
燕王闻言没说话。
太子丹道:“秦王之心在于灭国,如何才算灭国?父王即使做了内臣,可底下的臣子们还是父王的臣子。再有之,秦国目下奉行郡县制,郡县长官皆由秦王亲自任命,为的就是不让地方自己割据形成一方势力。父王仍在燕蓟,秦王会安心么?”
“投降……保护的从来都不是一国之君王,保护的只是君王手下的臣子、百姓。”太子丹冷冷道:“父王如何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呢?”
燕王喜一听,顾不上生气,额头冷汗倒是出了一层。
“再有……父王只想着失败,可一旦成功了,天下又将怎样呢?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保得大燕安平,昭王时期的荣光也将来临。”
燕王久久没能说话,
“父王……”
“你教本王想一想,仔细考虑考虑。”
“不教父王考虑的是秦国,不是儿臣。”
燕王喜听了,抬头盯着太子丹,最后问:“你说的那个人……功夫怎样?”
太子丹道:“剑术精湛,且——极恨秦王。”
“是谁?”
“他是庆封的后代,人称庆轲。本在齐国,然则侠义忠勇,游历至燕国,受侠士田光推荐,被儿臣请入。”
听到田光这个人,燕王喜对荆轲其人勉强多了一点信任。
但还是要求,亲见荆轲。
燕王喜只见过一帮女子舞袖,没见过一个男人舞剑,因而私下里见时,总被唬得一愣愣的。
最终相信了太子丹的话,默许了太子丹的计策。
*
秦政虽说愿意给燕国一个投降的机会,但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因而,当王翦派人传来军报时,心中倒是很有些意外的。
王绾在一旁道:”燕王应是振怖于大王的威胁,因而不敢出兵抗拒。“
秦政道:“这是燕国一贯的作风。“
李斯道:“没想到泛午老将军竟然逃去燕国,投靠在太子丹门下。”
秦政闻言呵呵笑了一声:“本王真有那样可怕么?分不清是非对错?桓龁即使打了两次的败仗,本王也没砍他的头;倒是他,跑去燕国,最后反而被太子丹割了头,用来讨好本王。”
“大王仁慈。”李斯道。
秦政摆了摆手:“也就只有你们认为本王仁慈了。其余诸国之人不知道将本王形容的怎样残暴。”秦政说着笑了笑:“本王之前还听人说,本王形容猥琐,声音像豺狼。本王还真是不知道豺声是怎样的声音,又如何能由一个人发出来。”
众人闻言,面露尴尬,若秦王这样的人物都是形容猥琐,那他们这班大臣又该是怎样的人?
李斯道:“流言最喜将一个人妖魔化。”
秦政:“还好本王并不如他们所想,否则以后羞也要羞死了。这些民间野史最受后人追捧,一本正经的文字,他们反倒也不相信。可惜正经的文字,若形容起本王的样貌来,倒也有了野史的风姿。”
秦政说到这,顿了顿,觉得自己今日似乎偏了题,于是咳嗽了两声,掩饰去自己些微的尴尬,重新正色道:”好了,你们如何看燕国此举的含义。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王绾道:“臣以为,燕国此举旨在向秦示弱。且燕王既然愿意给贡职如郡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臣以为大王应该接受燕王的投降。”
秦政转向了李斯:”长史以为呢?“
李斯道:“无论燕王是真心归秦,还是假意拖延,如今都并不重要。燕督亢之地乃是燕国重要的粮仓,燕王将此献给秦王,已经足够表达自己的诚意。燕王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便是将大王奉为天子的意思。故而,臣以为,大王不仅要接受燕王的投降,还要以接宴九宾的大礼,接见燕国使者。”
秦政沉吟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那便这样办罢。”顿了顿又道:”不过……不怕诸位笑话,本王归秦至今,却也没见过九宾大礼是如何阵仗,自周灭之后,更是少见,不知今日秦国可还有人懂得如何布置九宾大礼?“
李斯道:“臣求学鬼谷子时,曾读过相关的礼仪程式。”
秦政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秦忆道:“儿臣以为若此事由长史一人操办,未免太过辛劳。臣有举荐之人,可来帮助长史。”
秦政问:“太子举荐何人?”
“太傅。”秦忆露出一个笑:“太傅也总爱研究这些东西。”
秦政愣了一下,眼里闪过狐疑,但转而想到苏盈玉以前极为崇尚儒家,也许这样的事恰是对方所好。便也露出了一个笑:“如此,便由李斯与太傅一同负责罢。”
*
决定了这些事后,秦政便和秦忆一起来到了苏盈玉目下所住之地。同时告诉了对方这个消息。
意料之中的,对方没有拒绝。
秦政自然更加高兴了。
然而,当秦政将军报的消息告诉对方之后,苏盈玉却皱起了眉。
“怎么了?”秦政问。
苏盈玉道:“我总觉得燕王所为有些可疑。“
秦政道:“我自然明白这有可能是缓兵之计。”
苏盈玉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秦忆闻言,立刻生出了许多好奇:“娘亲指的是什么?”
苏盈玉道:“燕王派使者来秦,而不是亲自来秦。”
秦忆听了,露出笑:“娘亲,那燕王自己也说了,是害怕父王的威胁,因而不敢来秦。这也很好理解,若这次由他亲自来秦,常理说,我们也是极有可能将他捉住再也不放回燕蓟。”
苏盈玉摇了摇头:“这虽是人之常情,但是燕王将这个写在信里却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
秦政这时候也笑了:“再坏不过缓兵之计,盈玉你无须太过担忧。”
苏盈玉闻言也只好将疑惑放在肚子里。
三人又说了些别的话,而后秦忆极有眼色地选择回了自己的寝宫。留自己的公父娘亲好好说话。
秦政是很想留宿在这里的,然而被苏盈玉淡淡地拒绝了。
连连遭拒的秦政,涨红了脸,最后道:“盈玉,对你,我并不是无欲无求的。”
苏盈玉却撩了一下眼角道:“我却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秦政张了张嘴,嗫嚅道:”怎……么会呢?“
“我已经不再年轻了。”苏盈玉道。
秦政闻言,盯着苏盈玉,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苏盈玉见状,难得的生出了些自怨自艾的心思来,见秦政并不否认自己的话,心下有点难过又有些生气。
因而语气就愈发生冷起来:“大王回去罢。”
秦政如今算是摸透了对方的性子,立刻笑脸舔上去:“你又生气了,是不是?”
“我没有。”
“还说没有,无人的时候,你一生气便爱叫我大王。”秦政说到这,心下热了热:“我还没听过你在那个时候叫我大王。”
苏盈玉闻言,一张脸总算红了:“你快走。”
秦政这回无论如何也不愿:“盈玉……你就答应我罢。”
苏盈玉见秦政这样没脸没皮地求她,细腻的脖颈也臊红了,故作冰冷道:“你再这样,以后也别来了。”
秦政听了这话,心里一个激灵,讪笑了几声:“我……我只是说一说。盈玉你别放在心上,我走,我这就走。”接着又尴尬的哈哈了几声,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苏盈玉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坐回木案边,发起了呆。
*
此后几日,秦政都规矩的很。没再说些让两人都心跳的话。
而苏盈玉的心思也放在了筹办九宾大礼的事情上。
每日回到王宫后,都无比疲累。
这天她回到太傅府,便准备沐浴之后立刻睡去。
却听侍臣禀报说有人求见。
在这王宫深夜之中,能来到她的太傅府,不是秦政又不是秦忆,苏盈玉隐隐约约对来人的身份有了推测。
想了想,还是亲自去见了那人。
那人果然是秦政的妃子。
“拜见太傅。”田芯微微向苏盈玉一个示意。
苏盈玉本该向对方行礼,但不知怎的,只是道了一声:“微臣见过夫人。“
田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盈玉的样貌,突然觉得此人的面貌让她觉得极为熟悉。似乎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太子傅果然是个十足的美人。”田芯道。
苏盈玉听了道:“夫人谬赞。”
“无怪乎大王总爱来你这里,大王总是偏爱才貌俱佳的女子的。”
苏盈玉闻言忍不住猜测对方的来意,总不会是,深夜前来,就为了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的罢。
笑了笑,苏盈玉道:“大王关心太子的学业,因而便来得勤了些。”
”你我都知道,大王是很喜欢太傅的。为何太傅不愿嫁于大王,做大王的御妻呢?“
苏盈玉听了这话,终于有些不大高兴了,她忍住困意来见对方,可不是来听对方说这些话的……御妻么?就是她愿意做,秦政又如何舍得呢?
苏盈玉自然知道在一个宅院王宫之内,女子与女子为了某个人,是会争风吃醋的,但前有秦政信誓旦旦的保证,她没想到对方后宫里的女子,竟然有一天还要晃到她的面前。苏盈玉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感受。
这就是秦政说得“她有分寸”?
“田夫人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劝本傅做大王的妻?”
田芯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厌烦的情感,立刻红了脸道:“大王如此英伟……”
苏盈玉还没将对方的话听完,就挥了挥手道:“本傅现下身体不适,恕臣怠慢。”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田芯见状,立刻急了:“太傅留步!”
苏盈玉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道:“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说了,你别恼。”
“……”苏盈玉听见这话,身上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太傅……其实这次来,我是想告诉太傅一件事。”
苏盈玉只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田芯咬了咬唇而后道:“我知道大王这次派太傅负责九宾之宴,我也知道大王一定很愿意听太傅的话。”
苏盈玉这回懒得反驳对方,她实在是太累了。
“夫人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
然而田芯是不可能直说的,她只能提点:“太傅就不觉的可疑么?“
苏盈玉听见可疑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夫人何意?”
田芯道:“表投降之意,一封投降书,一张燕国督亢之地图便已经足够,又何必一定要献上谁的人头呢?”
苏盈玉闻言,定定地望着田芯。
田芯回避了苏盈玉的目光:“太傅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初次来秦国时,是在秦国封典太子的宴会上。那一次……在宴会上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那个时候因为昏迷,一个人在国尉府,因而并不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政也没告诉她,其余人也并没有提及什么异样……
田芯却道:“我言尽于此,望太傅思量。”说着不用苏盈玉请她走,她自己便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开了。
苏盈玉这下可怎么也不困了。
田芯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让她思绪陡乱。
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难得的,睁着一双眼睛到了深夜。
突然,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苏盈玉本能地警觉起来。
她从床上坐起,朝着黑暗处呵斥了一声:“谁!”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又没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疲惫,因而出现了些微的幻觉。
但当她躺下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重新响起。
苏盈玉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屏气凝神,大着胆子下了床。
“谁在那里?”
苏盈玉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把匕首,握住,而后凭着记忆,朝着一个方向一步步地靠近。
黑影蓦然跃动,苏盈玉立刻将匕首出鞘。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微光。
“阿政?”
秦政直起身,提着豆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盈玉。”
苏盈玉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匕首,转身回到床上,重新将匕首压在枕下。
秦政跟了上去。
苏盈玉坐在床上看着她。
秦政将豆灯放到一旁。
“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是做什么?”苏盈玉问。
秦政答:“我怕吵醒你。”
“怕吵醒我?”
“是……”
苏盈玉挑起了眉:”那你趁我熟睡,偷偷来到这里又想做什么?“
“我……想见见你。”秦政挺直了身子,像个学生似的,受着先生的训诫。
“白天不可以见么?黑夜里你又能见到什么?”
秦政坦白:“我还想抱抱你。”
苏盈玉闻言,脸上一红。
秦政又继续坦白道:“我还想……亲亲你。”
苏盈玉闻言热血上胸,转而颇有些生气的问:“几日了?”
“什么几日?”
“你做这样的事,有几日了?”
秦政嘿嘿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苏盈玉听见秦政的小声,心里又气了,再联想到若今日不是被田芯的一番话搅扰的睡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觉察出秦政做的这档子事,这样一想,便更不想见到秦政。
秦政坐在床边不说话,心下也忐忑起来:“盈玉……”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苏盈玉道。
秦政道:“可我们是夫妻,你是我正正经经娶回来的。”
“所以呢?”
“所以,这……盈玉,你这么晚都不睡,是有什么心事么?”秦政自知理亏,于是转了个话题。
苏盈玉听秦政这样问,便知道对方不愿意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但退一步想,她生气的同时却也夹杂着一丝的喜悦。
“我确实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烦扰你?”秦政极其自然地坐到苏盈玉的身边:“是大宴的事么?”
苏盈玉点了头,又摇头。
“是……李斯?”秦政问。
苏盈玉转眼看她:“不是这次大宴,是之前的宴会。”
“之前的宴会?”
“忆儿加典为太子的那一次。”
秦政闻言愣了一下:”那次你不是在国尉府休养么?怎么了?而且已经过去这样久了。“
“那次宴会上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么?”
秦政回道:“没有啊。”
“秦政,你若今日不与我说实话,这一次休想教我原谅你。“
秦政闻言,立刻道:“我是真不知道有什么事……好端端地怎么问起那次宴会的事情来?毕竟过去了这样久,就是有什么事,我也忘了。”
苏盈玉闻言道:“好,那我给你一点提示。那次宴会上你是不是接受了齐国的公主。”
秦政闻言身子僵了一下:“是……那件事我也立刻就告诉你了……怎么?是田芯来找你了?”
“是……她告诉我,那日宴会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秦政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犹豫。
苏盈玉自然发现了我秦政一闪而过的迟疑:“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秦政僵硬了身子,最后只好道:“应该是那件事罢……其实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宴会上出了一位刺客,不过那位刺客很快就被拿下了。”
“你受伤了?”
“没……一点点的轻伤。”
“轻伤?那你当时为何不敢让我看?”
“啊?你也没让我给你看。”
“秦政,你当时执意穿着衣服睡,以为我察觉不出一点的异样么?”
秦政愣了一下,“这事……你还记得呐。”
苏盈玉没说话。
秦政道:“盈玉……这事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我一点事也没有,是不是。我现在还好好的呐。”
“盈玉……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大王做事滴水不漏,以后若想要瞒我一件事,还真是轻而易举。”
秦政闻言,低下了头,一时之间也很无措,数罪并罚,她想自己接下来在苏盈玉面前,没有好日子了。
一想到以后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更觉得颓丧。想着想着,竟然十分委屈。
最后还抬手抹起了眼睛。
“……你怎么还……”苏盈玉发现了秦政的异样。
秦政抿着嘴,也不能说话。
“哭了?”
“没有。”秦政瓮声瓮气道。
苏盈玉无奈,转过身,伸手拿开秦政的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和眼睛:“还说没哭,眼睛都湿了。”
秦政移开脸:“没湿。”
这下子轮到苏盈玉来哄秦政了。
“我委屈。”
“你怎么还委屈了呢?”苏盈玉好笑道。
“我明明娶了你,可是不能抱你,不能亲你,不能和你睡在一起。你还因为别人的话来凶我。我只是怕你担心,可你又要生我的气。你最近总是生我的气,我千哄万哄也哄不好。你就一味地撵我走。我每日拼命地处理完政事,就想着来看看你,可是你好像不愿意同我多待一刻……我委屈。”
苏盈玉听秦政忍气吞声的,心里也不大好过,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你看……你又生气了,又不愿意说话了……”
苏盈玉叹息了一声,柔柔道:“我没有生气……”说着主动环住了秦政:“对不起,这些日子,是我做的不好。”
“你确实冷淡了我。”秦政道。
苏盈玉闻言,抬起了头,最后轻轻地亲了一下秦政的下颌,又靠在秦政耳边道:“大王对不起。”
秦政的身子立刻僵硬了,靠近苏盈玉的一边,全都红痒起来。
秦政抿了抿嘴,而后又愣愣道:“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秦政的脑子空白了:“没了。”
苏盈玉露出了笑,“好了,今晚陪我睡罢。”
“真的?”
“嗯……睡不着。”
“田芯还和你说什么了?”
“不谈她了……”
“好……不谈,我们睡。”
“嗯,睡。”
秦政躺下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
第二日,秦政如往常一样早早醒来,她心下虽然不舍,可也只能吻了沉睡中苏盈玉的额头,接着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然而,这一次,无论她再小心,苏盈玉还是醒了。
”阿政。“
秦政愣了一下,回头看她,“吵醒你了?”
苏盈玉从床上斜坐起身:“阿政,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佩戴长剑的样子。”
秦政顿住了动作:“是……”秦政眉目间也是遗憾:“我当初加冠及剑的时候,你没在我身边。”
“忆儿成为太子之时,我也没能陪在你们身边。”苏盈玉叹息了一声。
秦政闻言重新坐回在床上,楼住了苏盈玉:“以后还有机会的……等秦国完成兼并大业,我会重新……”
“阿政,九宾之时,你配上加冠时佩戴的长剑可好?”
秦政愣了一下:“为何?”
“我想看。”
秦政目光中带着疑惑:“可是,我朝会时从不曾佩戴兵器。不仅我,大臣们也没有佩戴兵器的。这是秦法。”
苏盈玉闻言垂下了眼帘:”我知道……可是我想着,九宾之时,你若佩戴上长剑,那也是意义非凡的。“
秦政闻言沉吟了半晌,见苏盈玉似乎情绪低落起来,想了想道:“好……那我当日便佩戴上长剑,让让你看我及剑的模样。”
苏盈玉松了一口气,而后露出了温柔的笑,依偎进秦政的怀里:“快些去罢。”
秦政的心软了软,实在是爱惨了苏盈玉如今的这番样子。
穿好衣服后,还忍不住回身又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苏盈玉玲珑秀气的鼻尖。低声道:“无论你是多少岁,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可爱的。”说着,不等苏盈玉反应,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留苏盈玉在床上既无奈又好笑。
*
五日后,秦国设九宾,见燕使者于咸阳宫。
宴会当日,百官肃穆,无论文武,统一着正装红黑之服,列在大殿中铺就的上等红毡两侧。
群臣静坐,只等着燕国使者到来。
宏大的铜钟,被几名卫士撞响,乐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一声、两声、三声
四声、无声、六声
七声、八声、九声
众人心头都随着撞击的钟声而震颤起来。
紧接着立定在九级王阶之下的吏员们,统一高呼:“秦王上朝——”
在咸阳殿中段站立的吏员们也应声而呼:“秦王上朝——”
声音传至殿堂两扇大门外的吏员也立刻接呼:“秦王上朝——”
秦政就应着这如海声的阵阵高呼,顶着冠冕,穿着宽大的王服,腰间别着一把沉沉地长剑,意气风发地从王阶一侧的黑大玉屏后,阔步走了出来,接着踏上九级王阶,一挥袖坐在了王座之上。
她望向殿下,而后沉声道:“宣燕使者觐见。”
她话音一落,便听一阵阵高呼:“宣燕使者觐见。”
而后由门外吏员的声音又一阵又一阵地传回到了九级王阶之下的吏员们口中:”燕使觐见——“
“燕使觐见——”
”燕使觐见——“
*
荆轲踩着上等的白玉石阶,手中捧着铜匣,一步一步稳稳踏上台阶,来到了正殿门前,经过四方宽大九头通鼎,走进了大殿之中。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副使,同样捧着一方铜匣,不过这个铜匣是细而长的,里面装着燕国督亢之地图。
而荆轲的手里装着的是秦将泛午的首级。
秦政透过冕旒,静静地盯着殿下的燕使,见他一步一步庄重地走在红毡之上,最后来到殿下。
“拜见我王——”荆轲说着便将铜匣放到一边,双腿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朝见天子的大礼。
他身后的副使秦舞阳也依样照做。
然而,当副使抬起头时,却看见了秦政腰间的那把长剑,心下大惊,荆轲曾经告诉过他,秦王政从没有上朝之时佩戴长剑的习惯,而依据秦法,群臣侍殿上者,更不能执尺兵。他这一路走来,见文臣武将都没有佩戴兵器,原本心中稍稍安定,但是他没想到,面对他们将要刺杀的人,手边便是一把长剑,这如何不教他大惊。
这突然的发现,让秦舞阳觉得不详。
就在秦舞阳在心下发呆的片刻,突然耳里传来了许多的议论声。
他这才回过神,而一回过神,便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忌讳,可他的目光却不能立刻从秦政身上那口森然长剑上移开。大汗淋漓之际,却听荆轲几声大笑:
“北蛮夷之鄙人,从未见过天子,因此被天子气度所震慑,希望大王勿要怪罪,使舞阳完成他此次的使命。“
秦政闻言也不再多做生发,只道:“赐座——”
话音一落,荆轲与舞阳便被人引到特意为他们留下的座位前。
一坐下,秦舞阳便低声问道:“这可怎么办,秦王竟然佩戴了长剑。”
荆轲很不想理会这个太子丹送给他的累赘,什么年少就戮人,简直草包一个,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压低声音不动声色道:“接下来的事你便不用管了。”
秦舞阳再想说话,但荆轲都冷漠的不再搭理他。何况他也没有多少机会。
因为他们落座后不久,秦官便又是一呼:“献叛臣人头——”
于是便有人匆匆来到他们面前,捧走了荆轲带来的大铜匣。
铜匣被人捧上了秦王座前的大案上。秦政目不改色的打开了铜匣,而后便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秦政抿了抿嘴,一股铺天的臭气迎面而来,然而秦政却仍旧面不改色,向一旁候立的人点了点头,那人便又捧着铜匣来到了群臣之间。
群臣见铜匣之中景象,闻见其中气味,不免唏嘘而又心中反胃,匆匆瞥了一眼,都不再看了。
秦政道:“燕王有臣服之心,献叛将泛午人头,正秦国之名,衷心可嘉。”
殿下群臣也是微微点头。
接着,便是今日最重要的一步——
“取舞阳所持图。”秦政正声道。
秦舞阳闻言,一时脚软,竟然也站不起来。
荆轲按下他,转而对秦王说:“余临行之前,燕王再三告诫臣说,秦国乃天子大国,须得臣代替王亲自进奉,方显燕王忠诚之意。”
秦政闻言也没多想:“外臣上阶。”
荆轲于是捧着细长的铜匣,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九级王阶。
*
来到了秦王大案之前,荆轲依照规定,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铜匣,接着从中取出了长卷地图,而后徐徐展开。
由于地图实在太长,荆轲慢慢地弯腰站了起来。
“大王请看——”卷轴展至尽头,荆轲突然道了一声,秦政闻言下意识地倾身看了过去。
瞬间秦政面前寒光一闪,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匕首便从荆轲所持的轴桶中滑出。
荆轲接住匕首的片刻,地图落案,荆轲也以迅雷之势,左手一把抓住了秦政的衣袖,随即匕首已然揕到秦政胸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荆轲的伪装如此巧妙,而袭击是如此迅速,抓住秦政衣袖的劲道又如此之大,几让秦政无法挣脱,若是不出意外,荆轲这一匕首是定然能扎进秦政的身体里的。
即使秦政而后挣脱,这锋利的匕首也被淬上了剧毒,只要秦政胸口碰上一丝也必然逃脱不过。殿下群臣离他们的距离又很远,等反应过来时,秦王必然已经做了他匕首之下的亡魂。
然而,荆轲没想到的是,他握住秦政衣袖的力量太大,秦政因惊骇而挣脱的力量也太大。
只听布帛撕裂的声音,秦王的衣袖竟然堪堪绝断。
秦政乍然之间便逃脱了这致命的钳制,情急之下,滚到一旁。
想到身上的佩剑,便欲立刻拔剑,然而剑太长,又有为了防止长剑松动的暗扣锁住,秦政右手握住剑柄,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拔出。
而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荆轲已经追身上前,显然是要再一次将匕首刺出。
不过片刻,秦政便一头的冷汗,危机时刻,身体竟然爆发除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长剑一扯,连带着腰间佩带也被扯断。
原本端庄肃穆的朝服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秦政踩了一脚,直直地往前一摔,而竟然是这一摔,让他躲过了荆轲又一个致命刺杀。
秦政顾不得疼,连忙爬起,然而又被宽大的袍服绊倒,荆轲恰此时又举起匕首刺了过来。
秦政只依靠着身体的本能,侧身一滚,直接从台阶上滚下去,尽管形容狼狈,但秦政总算躲过了荆轲的第三次攻击。
这个时候,她心下又急又怒,恨极了身上的王服,于是伸手一扒,从宽大的王服里逃脱出来。
因为秦政无论冬夏皆会练武,行动机敏,更是摔拿好手,因而摆脱了宽大王服的她,整个人轻松不少,也立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此时,迅捷的荆轲已然又要近至身前。
秦政顾不得头晕目眩,又脱了头上王冠回身向荆轲砸去,荆轲顺势一躲,又紧追了过来。
荆轲追得太紧,秦政此时真是什么也顾上,只能拼命踉踉跄跄地跑,连呼救也来不及。
事发突然,令人意料不到,大家都失去了常态,并且按照秦国的法律,臣子们侍立在殿上的,不能带一点兵器,而那些握着武器的宫廷侍卫,又全都排列在宫殿的台阶下面,没有秦王的命令是绝计不能上殿。
当次危急的时刻,也来不及召唤侍卫,仓皇失措之间,又没有武器用来击杀荆轲,于是只能空手同荆轲搏斗。
苏盈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什么也来不及想,率先跑出来追逐荆轲。秦忆紧跟其后。
随即王绾李斯等一干大臣也反应了过来,立刻乱纷纷地跟了上来,企图堵截荆轲。
然而荆轲目的非常明晰,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些大臣们缠斗。
于是最后形成的局面便是,一帮文臣武将,追着荆轲跑,而荆轲紧咬住秦政不放。
虽然有大臣在背后追逐,然而,荆轲似乎也因此被激发出了更深的潜力,他追得更快了。
秦政知道自己的后背不能随意暴露出来,因而绕到了大殿的台柱之下,连跑了两道石柱,也没能甩开荆轲。
而这个时候,由于之前从台阶上滚下,此刻脑子也开始发晕,甚至不时地眼冒金星。
秦政握住手中长剑,仍旧努力想要拔剑,然而,危急之中,秦政又在跑动,似乎无论秦政用多大的力都没办法拔出这把长剑,她急的满头大汗,里衣已经湿透。
精疲力尽、心力交瘁之际突然荆轲一步跳了上来,眼看就要碰到她。
恰在此时,混迹其中的扁环,见准了时机,抬手便将手中的药囊朝着荆轲扔了过去。
荆轲冷不防被药囊蒙住了鼻息,心里也是一阵惊骇,然而他很快将药囊从脸上扒拉下来。
药囊虽然没能阻挡住荆轲,可总算让秦政躲过了一击。
秦政这个时候已经不甚清醒,也不管荆轲是不是在追她,慌慌忙忙地绕着石柱拼命的跑。
电光石火之间,竟然已经绕过了两道石柱,总算与荆轲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阿政负剑!”突然一个声音窜到了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的秦政而里,
接着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王负剑!王负剑!”
秦政这时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就地将长剑往后背一甩,握住剑柄,脚步一蹬,只听“噌”的一声——长剑终于出鞘!
而由于秦政的停顿,荆轲又重新追上了秦政。
眼看秦政来不及回身,
危机之下,苏盈玉竟然猛地一扑,扑抱住了荆轲的腰身。
苏盈玉由于心系秦政安危这个时候,平时柔柔弱弱的女子,此刻竟然也爆发出了强大的力气。
荆轲竟然不能立刻挣脱,眼看着其余人也将赶过来,荆轲念头一闪,举着匕首便要往苏盈玉身上捅去。
“匕首有毒!!!“扁环这个时候才喊道。
而秦政整个时候也喊了一声:“盈玉让开!”
苏盈玉闻言,心念一闪之间,顺势弯腰,堪堪躲过匕首前锋,然而荆轲的匕首又要往下戳来。
苏盈玉突然觉得手臂一痛,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被人大力扯到一旁,——是秦政。
秦政这个时候举着长剑也管不上害怕,见苏盈玉扑抱上荆轲,又听扁环说这匕首有毒,心下急得一片空白,最后只凭随本能地,将苏盈玉扯了过来,让苏盈玉从荆轲的匕首下逃脱出来。
接着又立刻松手,转身挥起长剑,一下子便砍断了荆轲左股。
荆轲瞬间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绝望之间发起了最后一击,他朝秦政的方向扔出了匕首。
秦政离荆轲极近,因而无论怎样扔,在旁人看来秦政都有可能中匕。
随着匕首飞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惊呼:“大王!”
秦政轰然往地下一倒。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停止了呼吸。一时之间乱哄哄的大殿,突然静寂下来。
“阿政!!!”
荆轲已经头昏,见此情景,立刻想要大笑。
然而还没放声,却又听众人一声惊呼。
秦政竟然一个挺身,又从地上跳了起来。
荆轲见状,只觉得通身冰凉。
秦政气得浑身发抖,提着长剑走近了荆轲,还没举剑却听荆轲靠着柱子大笑,学沫随着他的声音一阵阵地喷出。
众人见状无不惊骇。
秦政却盯着荆轲的模样蓦然冷静下来,突然在众人的惊愕下,秦政走到了荆轲身边,蹲下。
“大王!”
在众人的吃惊下,秦政却伸手在荆轲脸上一揭。
又是一阵惊呼,秦政竟然从荆轲的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而面具下的人……
秦政盯着荆轲的真正面容:”吕梁……“
“荆轲”乍然听到这个名字,眼里的晦暗一闪而过。
秦政静默了一会儿道:”看在你公父的面上,本王会留你全尸。“
谁知吕梁听了这话却骂道:“我今天之所以没能立即杀了你,全在于为了将你生擒,逼迫你定下合约,以报答太子知遇之恩!”
秦政冷下了面庞:“生擒?你不是步步奔着本王的死过来的么?”
吕梁恨极了秦政此刻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王服破散,发丝尽乱,比谁都要狼狈,却还要作出这番高傲模样。
他呸了一声在秦政身上:“你死不足惜。”
秦政冷笑:“你这样的人竟然还要做刺客么?太子丹真是不怕列国耻笑。”
吕梁见秦政语气轻蔑,心里怒恶不止,卯了一股劲竟然要从地上站起,但最后还是重重摔了下去:“秦政,总有一天你会死得很难看,天下一半的人都想你死,知不知道?即使你兼并了六国,你也会很快地死在某个人的匕首下。”
秦政气得胸口起伏,最后咬牙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那一定不是死在你的匕首下。”
说着便提起长剑,正要戳在吕梁的身上。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娘亲!”秦忆慌忙接住了苏盈玉的身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秦政错愕回头,便见秦忆正跪抱住苏盈玉。满目悲伤。
秦政心头一跳,长剑铿锵一声落在地上,她立刻转身来到苏盈玉身边。
“怎么……”秦政话没问完,便见苏盈玉的手臂湿了大半,全是血。
“扁环!扁环!”
吕梁在秦政身后哈哈大笑:“匕首上淬了剧毒,她被我的匕首划开皮肤,将要立即毙命了。“吕梁又转头对周围的群臣道:”扶助暴虐秦王,你们的下场便也是这个,哈哈哈哈哈!“
吕梁哈哈大笑,接着咳嗽不止,关致再也看不下去,捡起秦政的长剑,双手握持,便戳在了吕梁的身上。
一剑又一剑。
吕梁终于彻底地在大殿中没了声息。
*
秦政已经彻底失态,只求扁环救一救苏盈玉。
扁环见惯了这种场面,看见秦政可怜的样子,也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大王,有臣在,她不会死的。”
秦政只流着泪,巨大的惶恐铺天盖地将她压垮。
“一定要……一定要救……”骤然之间,秦政气血攻心,竟然呕出了一口血,而后就晕了过去。
“大王!”关致这个时候也提着剑来到了秦政身边。
扁环严肃了神色,众人也手忙脚乱地要扶起秦政,“太医令太医令!快救救大王!”
扁环夺过关致的长剑,嫌身边人聒噪无比,便道:“闭嘴!”
接着便举起了长剑,众人惊愕,关致一下子抱住了扁环:“你想做什么?你也是刺客么?”
扁环冷冷道:“跟她无关,我要砍了太傅的手。”
一旁的秦忆听了愣住,而后护住了苏盈玉:“太医令不可啊——不可——”
扁环道:“你是要你的娘亲死还是,要她失掉一只手臂活着?”
群臣听闻扁环此番言论,又是大惊失色,娘亲?
太傅……竟然是太子的娘亲?
那……岂不是秦王王后?
正震惊之时,众人闻听太子一声凄厉的尖叫,于是目光又重新看了过去。
而一看,便不忍再看。
上天,何苦如此待秦?何苦如此待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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