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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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四人趁着月色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清水秋奈问道。

“安心安心，这里和天元大人的薨星宫不是一座山，我们没有违反校规啊？”五条悟回头说，他墨镜下露出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似乎在微微发光，说不出的奇异瑰丽。

美色当前，清水秋奈并没有被迷惑，她现在已经完全认清五条悟的不靠谱之处，“重点不是校规吧......校长知道了不会生气吗？话说校长种西瓜这件事同样充满槽点......”

“嘛，去年暑假也做了，校长先生没什么意见的，至于种植好像确实是他的个人爱好，和他的术式也算是有点关系。而且他也说既然种在校园就种点实用的东西。”夏油杰表现得好像只是去食堂吃饭一样坦荡。

本来从夏油杰的日常用语和行为规范来看，清水秋奈以为他会是遵守规则到刻板那一类型的人，没想到是她看人有偏见了。也是，跟五条悟要好的人又这么会是死板的类型。

家入硝子八卦道：“校长脾气向来很好，而且最近不太管事儿了，据说是要准备卸任，咱们班导接任的可能性很大。”

夏油杰左手放在下颌上摩挲，他有时思考会做这个动作，“虽然我不想说这话，但是夜蛾老师的资历......短时间内就任新校长希望不大。”

五条悟走着走着就搭上夏油杰的肩膀，转移了他的一半体重到夏油杰身上，“硝子你的消息确实很灵通，但这次我赞同杰的判断。”

家入硝子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毫不在意地说：“反正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刚刚想起来跟你们分享一下。”她的兴趣很快转移到西瓜上面，“不知道校长今年有没有换品种，我记得悟你去年有跟他抱怨不太甜吧？”

“咦？我说过吗？”

“有啊。”

京都校姑且不论，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风真是自由啊。

“秋奈——”五条悟站在不大的瓜田中央喊道：“你快过来看看摘哪个比较好！”

清水秋奈略显无语：“我的能力不是这么用的吧......”但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她在不涉及原则的问题上一向好说话。

其实刚来到学校清水秋奈就感到了结界的存在，虽说对她没什么影响，但总是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因此她还特地查阅了权限内所有关于结界的书籍，对所谓的“天元大人”和祂能力构建的结界也有一定了解，比如笼罩在高专上空的结界的主要作用是阻止咒灵接近；「帐」则要更灵活一点，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设置是禁止进入或是禁止离开，还能通过咒力大小筛查咒术师和普通人类；祂居住地薨星宫附近的结界要更加复杂和精妙，清水秋奈只知道不经天元大人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再多的她就没有权限查看了。

现在身处后山，即使不在薨星宫的范围内，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也比在校舍要明显得多。在教学区域内，即便有微妙的隔离感大体上是能够忽视的，而眼下却有种被人注视的错觉，清水秋奈直觉是因为他们身上的“咒力”，如果是没有一点咒力的生物，结界大概率无法察觉。

视线并不强烈，离她也有一段距离，而且硝子他们三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清水秋奈不好贸然说什么。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里应该是很适合「虫」居住的，那些她过去很少见到的、不为人知的奇异生物。清水秋奈在小时候的一个满月夜曾偶然见过一条细小的金色河流，两岸聚集着数不清的「虫」，有不知名的声音喃喃低语道：“「光脉」越来越难找了。”

时隔经年，再加上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类似的场景，她早已分不清那是现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她梦中的臆想。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类似的气息，「光脉」那特有的蓬勃的生命力，清水秋奈不会认错的，但这附近却完全没有「虫」的痕迹。

一切都显得过于诡异，唯一心安的大概是她向来敏锐的直觉并没有报警。

清水秋奈想着尽快离开，于是十分配合五条悟的要求，“我只能感应到哪个西瓜水分多，甜不甜就超出我的能力了。”

“水分多的会更甜吧？”五条悟苦恼地鼓起嘴巴。

家入硝子说：“我看超市里的阿姨挑西瓜都是用手拍一拍就能分辨出哪个好。”

五条悟转头看向夏油杰，“杰你知道吗？”

“这种问题不要老是想起我啊......”夏油杰吐槽。

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啊，灰原和七海回来了，发消息问我们怎么不在宿舍。”夏油杰对清水秋奈介绍道：“他们是一年级的学弟，等下就能见到了。”

五条悟右手握拳和摊开的左手掌相击，“那我们带两个瓜回去吧！”

“ok，”清水秋奈问：“我选水分最多的两个啦？”

“好哦，失败的话就全部送给灰原他们吧，我们可以下次再来试。”五条悟没有丝毫犹豫的决定到。

家入硝子调侃夏油杰，“灰原可是一心敬爱你的后辈啊，身为前辈如此冷酷真的好吗？”

夏油杰耸肩，“硝子你应该去谴责悟，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这也是修行啊！”五条悟理直气壮，“身为前辈的我牺牲名声让可爱的后辈们早日明白社会的阴险，将来他们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清水秋奈对即将见面的两位学弟发自内心地报以同情。

“阿雄，建人。”夏油杰把西瓜放在男生宿舍一楼大厅的桌子上，朝等候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两人中留着标准学生头的活泼少年轻快地走过来，“前辈们好！”

“前辈们好。”后面跟着的人一头淡金色的短发，看着像是混血儿，只不过一脸疲倦，声音也没什么精神。

“这是新转学来的前辈吗？您好，我是灰原雄，请多指教。”活泼少年转向清水秋奈，微微鞠躬，“他是七海建人，一年级就我们两个。”

七海也鞠了个躬。

清水秋奈连忙回礼，“你们好，我是清水秋奈，怎么称呼都可以。”

灰原雄笑了，“我刚刚还以为清水前辈不好接近，现在看来很温柔啊。”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温柔’形容我。”清水秋奈没觉得冒犯，她对这个学弟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

灰原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我看人很准的！”

“好了，你们也别客套啦！”五条悟那边已经把西瓜切好。

夏油杰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问他们，“你们有人要吗？”

五条悟马上摇头，“杰你这是邪/道啊，哪有人吃西瓜要撒盐的？”

“盐？”清水秋奈有点惊讶。

“西瓜撒盐真的很好吃的，你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夏油杰无视了五条悟的嘲讽，坚持安利道。

清水秋奈婉拒，“我是甜党。”

五条悟很高兴地说：“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约啊，杰和硝子都不肯陪我去了。”

“嗯？”清水秋奈迷惑地点头，“可以啊。”

家入硝子投来关怀的目光，不过没说什么就继续低头吃瓜。

最后还是灰原雄接过了夏油杰的盐瓶，“夏油前辈真的很老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