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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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是什么意思？”骑士的声音仍带着慵懒的微哑,但语气却显得过分平静。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飞快的回忆着破绽，只可能是那个雕像。

“我捡到了神使身上掉下来的雕像，因此做了噩梦……”你解释着。

西格迦尔俯下身来,浓翠的眼眸你很近很近。

“我听见了你的梦话。”柔软而坦诚的语调让你不寒而栗。

你放弃了掩饰。

“自从上次在尤里斯那里得知那些‘信息’后，我一直被噩梦困扰着……”

金发骑士用掌心轻抚你的脸颊。

你把最近的经历简要地描述了一番。

耐心听你说完，骑士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想知道更多吗？”

你认真地点了点头。

西格迦尔的声音染上了些许不确定性，他轻声提议：

“我带你去‘堕落之渊’看看吧。”

你想了想,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过一段时间吧。”

“好。”

骑士握住你的手，躺在了你的旁边。

你有些不自在地朝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位置。

“晚安，维娜。”

“晚安，西格迦尔。”

很快，你就沉沉睡去。

这次你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把西格迦尔当成了人形抱枕。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骑士精致如人偶的脸颊上。

你觉得还是睡着了的西格迦尔比较顺眼。

骑士的金发蜷在额前和脸颊两侧,轻轻颤动的浅金色眼睫宛如天使的羽翼，他无意识地把你抱着的手臂抽走,慵慵倦倦的伸了个懒腰,才缓缓睁开碧绿的眼眸。

“能睡一觉…真好，”西格迦尔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说,如猫般慵懒的绿眸抬起，轻轻瞄了你一眼，又补充道,“尤其是和维娜一起。”

你转过脸去不看他。

“你的衬衫怎么没了？”

西格迦尔有些窘迫地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的金发，眼底露出一抹无辜：

“也许是昨晚太热了。大概,我还没有适应人类的温度。”

“我要起床，请你回避一下。”还穿着睡裙的你说道。

这时，脸颊上似乎多了一个线条分明的东西。你无奈道：“……西格迦尔。”

骑士轻轻将下颌移开：“可是我也……”

“那怎么办？”你的视线在床上搜寻着西格迦尔的衬衣，结果一无所获。到最后你还是在地上发现它的。

“看起来衣服掉地上了，”西格迦尔有些遗憾地说，“那就没办法了。维娜想让我穿脏衣服吗？”

你思考了一瞬，“你的储物空间里不会没有衣服吧？”

骑士装模作样地沉默了一会，片刻之后，他露出灿烂的笑意。

“……啊，没有了。”

你扭过头去，一点都不想理会这家伙。

西格迦尔用手指卷着你的发梢，饶有兴致地玩着。

你觉得自己宝贵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在床上发呆上。

你坐起来，谴责的看了西格迦尔一眼，旋即用手臂捂住睡裙的前襟，光着脚站了起来。

西格迦尔摊开双手，绅士地将眼眸投向了窗外。

但他唇角的笑意似乎在为你的“多此一举”感到愉悦。

你从衣柜里拿出斗篷、长裙、袜子和小皮鞋，走进了盥洗室。

你出来的时候，西格迦尔已经穿好了衣服，乖乖地坐在床边。金发柔顺的垂坠在脸颊两侧，半遮住线条优美的下颌。看到你推开门，浅金色的眉毛末梢微微抬起，碧绿的眼瞳盈满笑意。

很显然，他穿的并不是地上那件衬衫。

西格迦尔显然也发现了你发现了他穿的衣服来自于储物空间，但骑士俊美的面颜上没有丝毫窘迫，碧绿的眼眸柔和地注视着你，仿佛一汪澄澈而明媚的湖泊。

你被他乖乖的样子给迷惑了一下，走过来摸了摸他头顶的金毛。

你觉得手感不错。

你的手腕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

西格迦尔把你按到他的怀里，用一只手抓住了你的两只手腕。

然后，他把手放到了你刚梳好的头顶——

揉了揉。

你：？？！

这家伙还真不肯吃亏啊。

看着西格迦尔无法抑制上扬的唇角，你觉得不能就这样满足他的恶趣味。

你仰起头，咬了他的唇瓣一下。

似乎你用的力气有点大，骑士的眼神变得有些委屈。你趁机将双手从他的钳制下挣脱，两只手从两边捂住了他的眼睛。

“唔……”西格迦尔顺从地发出轻吟。

微乱的头发、蹙起的眉毛、慵懒的面颜和被捂住的眼睛，这样的西格迦尔让你觉得有些新奇。

这和前几天那个完美如天使般的家伙完全不同。

你用舌尖撬开了他的唇舌。

西格迦尔乖乖地配合着你，直到你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稍微把嘴唇移开的时候，西格迦尔再次把你捂住他眼睛的手腕扼住，而他另一只手按住了你的后脑。

你仰倒在骑士的怀里，任他略显轻佻的吻着你。

你敢发誓，在西格迦尔的唇舌离开你的时候，他嘴角上的笑意一定是出于某种报复的愉快。

可你从脸颊到耳根都泛出一抹微红。

柔软的舌尖掠过你的脸颊，“如果现在是世界的终结，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骑士碧绿的眸子聚焦在你眼眸的位置，他注视了很久很久，才将你放开。

“好了，我们该吃早餐了。”

你从西格迦尔的怀里站了起来，而他也轻轻起身。

似乎是为了搭配发色，西格迦尔换上了白色衬衣和浅色绸裤，显得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更有一分久违的明快。

“我准备去魔法学会一趟，”你提议，“我们出去吃？”

西格迦尔深深看了你一眼，“好。”

他随手披上一件外套，帮你拉开房间的门。

似乎西格迦尔没办法再召唤骷髅了，他把你扶上车厢，然后戴上面具，跳到了拉车的马背上，打算亲自为你驾车。

“维娜，我们出发了。”前方传来骑士微微上扬的尾音。

你眼底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或者说你也无意掩饰。

*

马车穿过大街小巷。街道两边的建筑倒没怎么损毁，只是地上的血迹似乎在提醒着人们，昨晚的梦魇确实存在。

马车停在了魔法升降梯前。西格迦尔帮你打开车门，向你伸出一只手。

你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在骑士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的车厢。

“我在这附近等你。”西格迦尔沉声说，“……现在的我，去见大魔导师不太合适。”

你朝他微微颔首。

*

投入金币之后，魔法升降梯载着你缓缓上升，在上层广场的一角敞开了门。

光明教会的牧师们在用稀释的圣水净化广场上殷红的血迹。神圣的光辉缭绕，血迹渐渐消失。你迈开步伐，迅速穿过广场，来到魔法学会的门口。

这里站着好几位骑士。

其中就有肖。

你朝肖点了点头。在你正准备迈步走进魔法学会的时候，少年叫住了你。

“维娜。”清脆而微冷的声音，仿佛干净的清泉。

你停下脚步，礼貌地问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上次……抱歉。”黑发绿眸的少年语调冷淡疏离，但言语却与之相反，“我没能及时发现殿下的行为，让你处于那样的境地中……抱歉。”

少年似乎不善言辞，只是喃喃着“抱歉”两个字。

“肖，这不是你的过错。”你认真地与绿眸少年对视，“而且，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啊。”你朝他笑了笑。

少年轻轻垂下眼帘，似乎不愿直视你明媚的眼眸。

“对了，”他忽然说，“当心两位小殿下。”

你怔了怔，“谢谢你的提醒。”

你同肖告辞以后，走进了魔法学会。

门厅里坐着的不再是玛佩尔，而是另一位金发的初级魔法师。

你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这位金发的法师朝你露出甜美的笑容，“玛佩尔在战斗中受了伤，目前在修养当中。我暂时接替她的工作，你好，维娜小姐。”

“你知道我的名字？请问你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乔安娜。”金发法师又朝你笑了笑，“大魔导师阁下、几位殿下和大法师们都在他的会客厅里，维娜小姐找你的老师有事情吗？”

看来乔安娜在接替玛佩尔的工作以后，一定做了不少功课。

你也朝她笑了笑，“是的。”

“维娜小姐可以直接过去，”乔安娜语调亲切，“大魔导师阁下交代过，如果是你过来，就让你去会客厅找他。”

你沿着楼梯和走廊，来到大魔导师会客厅的门前。门上绘刻着扭曲而繁复的魔纹，但已经不足以让你感到眩晕了，起到的反而是装饰的作用。

你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卡森提诺出现在门口。

你与红发青年对视一眼，他的脸色显得憔悴了不少，肩膀上缠着绷带，胡茬从棱角分明的下颌上冒了出来。

卡森提诺把手指放在薄唇上，朝你比出“噤声”的手势。

你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到了房间之中。

你和卡森提诺站在了人群的后面。

这时，你才有时间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在场的诸人。

大魔导师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长长的白发迤逦在浅褐色的花纹地毯上。他似乎在和三位殿下交谈着什么。

能有资格坐下的只有艾尔琳娜、兰切尔、凡妮莎和几位魔法造诣深厚的大法师。

其余的高阶法师、贵族和部分高阶骑士们只能站在他们的周围，倾听着大魔导师的话语。

你竖起耳朵，仔细辨别着安斯艾尔飞快吐出的音节：

“防御法阵重建需要的材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