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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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许林生都没有来找苏尧，苏尧的生活似乎已经恢复成了原样，只不过每天照顾宝宝起床的人从张姐变成了她跟苏母。

苏母其实有想过要不要找一个新的保姆来照顾宝宝，也跟苏尧提了一下自己的这个想法，每一次苏尧都想办法转移话题，苏母听得多了，只当是苏尧对张姐比较有感情，也怕宝宝不适应其他的保姆，所以说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又是新的一天，阳光明媚，晨光撒在大地上泛起点点金鳞，苏尧一大早起来化好了妆，使得自己的气色能跟今天明媚的天气相辉映，整个人元气满满的。

苏尧敲了敲宝宝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才开门进去，轻声将宝宝叫醒:“宝宝，宝宝，起床了。”

“……妈妈。”宝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听了心里发烫，苏尧俯下身亲了宝宝一口，宝宝也迷迷糊糊地亲了一下苏尧的脸颊。

“需要妈妈帮你穿衣服吗？”苏尧从衣柜里拿出昨天晚上搭配好的一套衣服，宝宝站起来接过去，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听见苏尧要给他穿衣服，他还红了脸:“妈妈，小朋友们都是自己穿衣服的。”

“好好好，宝宝真棒!那妈妈下去给你和外婆准备早饭，然后送你去上学。”苏尧摸了摸宝宝的脑袋，宝宝满足地主动蹭了一下苏尧的手掌，然后开始自己与衣服奋战了起来。

苏母也担心宝宝自己不太会穿衣服，趴在门框边向房间里面观察着宝宝穿衣服，宝宝自己穿衣服也能穿得又快又好，只是他的小手小脚有些短，穿起衣服来有些吃力，苏母主动进来帮他把套头衫穿起来。

苏尧见状放心地去楼下将电饭煲里的小米粥盛出来晾凉，还热了几个包子和鸡蛋，她从厨房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发现自己的隔壁邻居好像换了人，大批大批的新家具被搬进了邻居的小别墅里。

宝宝和苏母从楼上下来，宝宝主动过来踮起脚帮苏尧拿了三人份的勺子和筷子摆在餐桌上，之后又爬上餐椅乖巧地坐着，等苏尧来了再吃早饭。

“奇怪。”苏尧将包子端上桌，偏过头跟苏母说道，“隔壁的陈叔一家怎么搬走了，而且连招呼也没打一声。”

陈家跟苏家当邻居已经当了十几年了，原本关系还比较亲密，但是因为苏家三年前苏父车祸去世，陈家又有小辈想来落井下石一把，两家人这才生分了，平时见面都觉得有些尴尬，现在走了没打招呼，苏母也觉得是必然。

“陈家也就你陈叔是个好的，其他人心都大着呢，要说我们之前看过了这么多人心，也不算是坏事，只是辛苦你了。”苏母的眼角已经添了皱纹，她在苏父活着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要去美容院抖擞抖擞精神，但是苏父一走，她整个人就开始有些放空了，也瞬间衰老了许多。

“这哪里是辛苦呢，你看我现在，年纪轻轻的就有车有房有公司，还有孩子和您，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你们幸福。”苏尧笑着看着苏母，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爱外婆，也爱妈妈!”宝宝紧跟苏尧说了这么一句，童稚的表白让苏尧和苏母俱是一愣，然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苏尧带着宝宝去上幼儿园，她看到苏母在花园里朝着两人挥了挥手，跟宝宝说了一句:“跟外婆说声再见。”

“外婆再见!”宝宝也朝着苏母挥手，苏尧这才开车起步出门。

*

苏尧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是九点半，秘书迎上来说了一遍今天的日程和工作:“……晋城科技那边好像是有意向跟我们公司谈合作，之前因为您不在，所以王副总去了一次，有一些细节部分可能还需要您去谈谈，那边似乎对我们……不太满意。”

“晋城科技来联系我们了？”苏尧揉了揉眉心，“王峥去接洽过了，细节没敲定大概说的是什么方面的？”

“晋城科技那边主要是想要进行一个公司信息化的改革和升级，说是国家规定四百万以上的项目就要进行公开的招投标管理，最后中标的不一定是我们苏氏，所以那边的意思是投两百万，做一个比较系统的财经数据仓库的项目，我们提供三年内的售后支撑服务……王副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分几个项目实为一个项目一百万一百万地衔接，最后给他们一个更加完善和完整的系统，总体来说就是在价格问题上有些小摩擦和小分歧……”

秘书知道苏尧的习惯，所以每次都会做很多功课，苏尧很满意秘书的认真，她点了点头，笑道:“小雨，真该给你涨工资。”

“那我就谢谢苏总啦。”秘书小雨也不跟苏尧客气，朝着苏尧眨了眨眼，捧着文件夹出了苏尧办公室。

苏尧在办公室里倒是不怎么高兴了，连带着今天的天气都觉得阴郁了些许。

苏尧想到晋城科技和王副总的报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副总这含糊地说几个项目真的有点坑，谁知道你几个项目能完成，一个一个项目签合同，不完成全部人家也没办法追责——

王副总终究还是心大了。

苏尧定了定神，打了一个电话给陆清远:“陆清远，之前你不是说能帮我联系一下晋城科技那边吗，前几天宝宝还没出院的时候那边就联系我公司里的人了，实在是太谢谢了。”

“嗯？”陆清远在另一头顿了顿，略带惊讶地说道，“我这边还没开始联系晋城科技那边，是不是你之前有什么机遇，或者是你们公司做得比较好，人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呢。”

“……哪儿能啊。”苏尧笑了，“那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了，你先忙，我这边处理一点事情，之后请你和楚楚吃饭。”

“行，楚楚那丫头去海南疯了，过段时间我们几个再凑凑。”

“好。”

苏尧挂了电话之后想了想，想到之前许二哥说的帮她和晋城科技牵牵线，怕是就是这个时候将他们介绍给对方的吧，只是这一次王副总去谈的时候带的诚意不够，晋城科技的单子无疑是一个大单，但是王副总却好像没在用心……

苏尧纠结了一会儿，给许二哥发了一条微信:“二哥你好，晋城科技这边好像已经联系我们了，之前我们公司副总去交洽了一次，只是好像不是特别顺利，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坐下来重新聊聊？”

“稍等。”许二哥几乎是秒回了苏尧的微信，不多时便又有一条消息进来，“这几天都可以，看你的时间。”

“好的，那我这边有了时间再约你们一起。”

“[ok].”许二哥发了一个“ok”的手势，苏尧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还有谈的余地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内线电话跟小雨说:“小雨，让售前部门的主管和技术部的主管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苏总。”

就在苏尧皱着眉思考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电话过来——

不会是晋城科技那边的人吧？！

“喂，您好。”苏尧接起电话，用客气的声音说道，对面停顿了几秒才回应道:“苏尧，我是…我是许林生。”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苏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吓我一跳。”

“没…就是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

没，谢谢你的关心。”

“苏尧，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帮到你，我现在也很厉害……”

“谢谢你的好意。”苏尧脸上带着精致的冷漠，她的心也同样是冷冷的，甚至毫无波澜，“许林生，你如果想对宝宝好，我不反对，宝宝需要爸爸的陪伴，也许你也需要宝宝的陪伴，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和你的交集也就止步于此了。我的工作和公司，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苏尧知道许林生也许会为了逗她开心明里暗里帮她的公司拉业务甚至赔钱做买卖让她开心，但是这样的工作是没有成就感可言的，苏尧不想被当成孩子哄，也不想跟许林生玩过家家。

她的人生价值是可以在工作上实现的，她不希望她奋斗的东西最后只是一个笑话，只是许林生的玩具——

许林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这让苏尧有些心累，如果许林生真的这么做了，苏尧还会觉得他还没长大。

“苏尧，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我能帮到你，为什么你愿意接受我二哥的帮助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呢？”许林生的声音有些痛苦，也有一些迷茫。

苏尧听着许林生的“控诉”，她直觉有些微妙，心道许二哥竟然跟许林生通气通得这么快，想到自己之前觉得许二哥对她有意思，怕是真的是一个误会了。

“我信任许二哥，但不信任你，许林生，在这三年里，你有任何时候联系过我吗？你又有来找过我吗？你没有。”苏尧闭上眼挂了电话，没听到许林生在对面无助又可怜地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