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二十一章

“刚刚太医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信仁回道，“是突然的血崩，太医说怕是不行了。”

周婉然并不知道王妃得了什么病，但听信仁刚才所说的，怕可能是和王妃的月事有关。

“王爷，可否让奴婢也一同前去？”

昨日见到王妃腹痛难忍的样子，就觉得不像是平常女子来月事时那般，但王妃坚持说没事，周婉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如今王妃突然血崩，性命垂危，她实在放心不下。

见王爷点头，周婉然便跟在王爷身后，一同赶去了雅轩。

此刻的牡丹园已然乱作一团，兰侧妃和白侍妾也都赶了过来，兰芷如见周婉然竟同王爷一道过来，眼里不禁闪过一丝震惊。

周婉然此次前来，自是打心里担心王妃的安危，初入府时她只觉这王妃是个不好惹的人，但几日的接触下来，她发现王妃性情敦厚温良，并不是一个不好接触的人。

况且她身为正妻，处处忍让侧妃，努力为王爷保持着后院的平衡，有着一般女子没有的胸襟。

“张太医，王妃情况如何？”

王爷进了牡丹园便直直冲进雅轩，周婉然小跑的跟在后面也落下了一大块距离，俨然王爷是真的关心王妃。

“王妃的血崩来势凶猛，流血不止，方才老臣已经用银针封住了血脉，如今暂且无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顾谨言说着，周婉然悬着的心也同时放了下来。

“只是……”

张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张太医但说无妨。”

王爷发了话，张太医又作了一个揖才说：“只是王妃这血崩，并非是女子身子不调导致的，而是小产所致！”

“什么，王妃小产？难道王妃有了身孕，她有了本王的孩子？”

顾谨言俨然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王妃有孕本该是可喜可贺的事，可这喜事已然变成了哀事。

张太医回答，“王妃数日前就有了小产的征兆，只是并未察觉，只当做了女子的月事，如今血崩胎儿流出又没有及时医治，自是性命垂危，身子受了大创。”

“张嬷嬷，王妃有孕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来禀报我？”

这是顾谨言的第一个孩子，自是应得到十分重视，然而孩子在他不知情的性况下就痛失，他自是十分痛心。

“王爷恕罪，是老奴的疏忽，老奴并不知道王妃有喜，若是知道，怎能不来禀报王爷，怎能不悉心照料啊！”

张嬷嬷跪在地上解释，若王爷怪罪下来，她自是第一个逃脱不了罪责。

但张嬷嬷是王妃的奶娘，从小伺候王妃长大，一直忠心耿耿替王妃办事，想来也只是一时的疏忽，王妃连日见红，也并未往小产的方面想，才酿成如今的结果。

周婉然明白这个道理，顾谨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跟着王妃嫁入周府的只有张嬷嬷和莲儿，如今莲儿死了，王妃就只剩下这一个贴心人，王爷就是心里再气再怨，也不会拿张嬷嬷出气。

“念你自王妃儿时便伺候，又是王妃的乳母，想来自是衷心的，但你年长又是过来人，王妃有孕她不懂，你竟也不懂，实在太粗心，就罚你一年的月例，以示警告。”

“老奴谢王爷恩典。”罚钱不罚人，这已经是最宽厚的处罚了。

“王爷，王妃此时虽暂时止住了血，但难保之后不会再次血崩，所以还须让人悉心照料，时刻观察才是。”

“本王记下了，有劳太医了。”

安置好了太医，顾谨言便准备亲自照顾王妃，但怎奈何皇上竟突然传召入宫，让他两头为难。

“王爷，您安心进宫，姐姐的事就交给妾身吧，妾身会照顾好姐姐的。”

兰芷如自告奋勇的走上前，却只得顾谨言面无表情的冷冷一瞥。

“王爷，还是由奴婢留下来照顾王妃吧，奴婢定会照顾好王妃的。”

周婉然是不想让王妃落到兰侧妃手里，才冒着风险在王爷面前和兰侧妃争抢，本是不报什么希望的，只求王爷不让兰芷如留下便好。

但怎奈王爷竟竟然同意了她的请求，气的兰芷如只跺脚，心里暗自杀她千变百变。

王爷离府后，张嬷嬷便送客，兰侧妃和白侍妾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下，也就都离开了雅轩，张太医又施了银针，喂下一碗药，王妃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王妃，您实不该把实情隐瞒王爷，您方才险些……诶。”

张太医见王妃苏醒，有些埋怨又欲言又止，周婉然自然知道张太医话里的意思，王妃这病怕是一直隐瞒着王爷，刚刚若不是有性命之忧，张太医才禀报给王爷，不然依王妃的意思还要继续瞒着。

“方才实在让张太医费心了，我现在已然没有什么大碍，张嬷嬷送张太医去歇息吧。”王妃的语气显然有气无力。

张太医自是不愿意隐瞒这事，但一边是王爷，一边是王妃，他夹在中间很为难，还好刚刚有惊无险，他只得摇头叹的下去了。

张嬷嬷送张太医离开，这屋子里就只剩下王妃和周婉然两个人。

刚刚王妃和太医的对话，周婉然就疑惑王妃为何不避着她，现下这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个，王妃欲坐起身，周婉然忙过去扶起她靠在床头。

“你心中肯定正在疑惑我和张太医对王爷隐瞒了什么，对吗？”

王妃的话吓的周婉然赶紧跪在地上，“王妃赎罪，奴婢并没有这么想，只是疑惑这般隐秘的事为何不避着奴婢。”

曾柔笑了笑，“我让你替我为莲儿报仇，便就是把你当做了自己人，为何要避着你？”

周婉然虽然心里觉着她什么都没做，王妃这信仁未免来的也太草率了，但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还是要说：“奴婢承蒙王妃抬爱。”

刚小产，身子虚弱的王妃自是没有心思听周婉然的奉承，便强撑着气息直入主题。

“周妹妹，莲儿死的蹊跷，我这小产也来的蹊跷，我竟不知何时有了身孕，又不知何时就失了孩子，如今太医说我以难再怀孕，却不知原因为何，你说这样的事我怎能告诉王爷，告诉众人。”

周婉然听后一惊，王妃以后都很难再怀孕！

王爷到如今都还没有子嗣，若得知王妃不能生育后代，即便王爷对王妃情深，不觉怎样，但皇上和贵妃会怎么想，朝中的大臣会怎么想，谁会容忍一个不能绵延后嗣的女人而坐在皇家正室的位置上。

“王妃您真的不能再怀孕了吗？”

曾柔叹息：“张太医虽然说的十分委婉，但我也自知，再想怀孕怕是比登天还难。”

“奴婢能看出王爷十分关心您，你就算不告诉别人，您也该告诉王爷，何苦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

见方才王爷紧张王妃的神色，周婉然觉得王爷倒不像是薄情寡意的人，王妃如果告诉王爷，想来王爷为了保全王妃，也会选择隐瞒。

“我不希望在王爷的眼里，我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所以周妹妹，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周婉然肯定的说：“王妃放心，奴婢发誓定不会说出去。”

王妃满意点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事，就是觉得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害我，而害我的人定是和杀害莲儿的人是同一个人，所以这次我不单单要你为我给莲儿报仇，我还要你为我给我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周婉然没有想到，王妃把真相告诉她，竟然是这个原因，但也不难理解，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未来再拥有孩子的机会，她独自一人承受着这样的种痛苦，心中定然如凌迟一般的痛彻心扉。

她这么多年忍了又忍，却被人害了又害，怎么可能不恨？

“王妃，太医是说你以后再难有孕，但却原因不明吗？”

王妃点头，“太医的确如此说，他只说我身体虚寒，恐以后再难有孕，但具体原因为何，他却说不出。”

听了王妃的阐述，周婉然心里不禁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也是她方才为何要来雅轩的原因，

“王妃您可能是被人下毒。”

“什么！被人下毒？”

周婉然点头，“这毒十有八九就是水银，长期少量服用水银可使人慢性中毒而不查，中毒的症状就是不孕或怀孕小产。”

上一世周婉然被卖去敛王府就见多了被灌水银避孕的方法，王府里没地位的小妾大多都被迫用水银避孕，这本是妓院里常用的办法，寻常人很少知道。

上一世的小蝶就是因为服用水银过量而在她面前中毒身亡，而她也曾被灌下水银，但她在陈景德还未侵犯她之前，因为抵抗而触怒他，被他活活的打死了。

想起上一世触目惊心的画面，周婉然仍觉得心有余悸，而如今王妃同样遭遇此害，她只觉得替王妃惋惜。

“周妹妹，你怎会知道我是中了水银的毒？”

周婉然说道：“王妃把小产误当做月事，那定是您怀有身孕自己还不知，而在您还不知的情况下，别人也更不可能知道，所以奴婢怀疑您是中了水银之毒，且是刚刚服用不久，下毒的人应该是不想让您有孕，但水银能使人小产，所以你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小产，而且太医刚刚还说您很难再有身孕，想来这也是水银的缘故。少量服用水银会让人不孕，而常年累月的积服，会导致中毒身亡，所以若您真的是被人下了水银，还需赶快查清，停止服用才好。”

周婉然的话让王妃十分震惊，她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周婉然能够看出王妃眼中的恨意。

“周妹妹，这水银之毒可还能解？”

周婉然回答：“寻常的大夫怕是无解，不过奴婢知道一位游医，名莫佗神医，听闻他可以解水银之毒。”

怕是服用过水银的女子都知道这样一位神医，他曾为京城有名的花魁解过水银之毒，让那位花魁从良后为夫家添了子嗣，周婉然之所以记着这位游医，本是她上一世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脱困，可以找到游医为自己解毒的，但如今她自己用不上了，到是可以用来帮助王妃。

“那这位游医你可知他在何处？”

周婉然回答：“游医四处游历，实难知道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