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旧识名伶，断交回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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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征有些恍惚，略略沉思着转过了身，双手支在桌案上，“秀姨，你直接带人去迎麻姑，立即安排她入宫行事。”

“是！头儿。”柳三秀应着，倏而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间，顾北征的目光就落在了桌案上那幅慕悠悠画像上……

冷风习习，老鸦振翅，无边长夜仍被迷云遮蔽着。

慕悠悠头脑昏昏，无力地甩了甩头，突然被一股热浪呛到，勉力睁开双眼，眼眸似乎还粘着困意，整个人还未彻底醒过神来。

突然间，她被一盆冷水直接泼醒，冷水打在脸上，直接封住了口鼻，那短暂的窒息感迫使她立即张开嘴，用力呼吸了两口气。

“娘娘，她醒了。”慕悠悠还未抬头，就听到一个公鸭嗓对另一人说着。

慢慢地，慕悠悠抬起了头，她最先发现的，却是自己被绑缚在了犯人受刑用的木架子上：手臂平伸，双腿并拢，绳索捆住自己的力道极大，她略略挣扎了几下，自己的四肢却已经开始酸麻。

吭——

面前之人将手中茶杯撂在案上，而后缓缓起身：她身着一套三重衣，衣裙上的金花银绣在天牢昏暗火光映照下，仍然十分惹眼；再看她珠玉满头，首饰极尽奢华，恨不能将天下间最好的珠宝全都戴在身上。

慕悠悠的目光由下向上审视着眼前人的装扮，不禁嘴角一撇：这宫里人的品位，怎么跟边城小镇上那些投机倒把、一夜暴富的土财主夫人……一个样子？

不过，等她的双眼辨识清楚面前这人的脸，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沅芷兰？”慕悠悠小平眉微微一蹙，眼中似有些嫌恶。

“王女殿下还记得妾身？”沅芷兰轻轻提起衣裙，款款走到慕悠悠面前，桃眼微微上挑，有些轻蔑地笑看着她。

“记得记得！不过……”慕悠悠又开始流里流气地上下左右审视起沅芷兰的一身装扮，“你这是山鸡一夜变凤凰了？”

“大胆！”那个讨人厌的公鸭嗓突然上前指着慕悠悠，厉声呵斥着。

慕悠悠方才的注意力，全在沅芷兰一身俗不可耐的装扮上，是故没能注意到旁人，“呦，娘娘腔儿也在，失敬！失敬！”

她刚一说完，就看到眼前俩人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于是抿唇笑着，仿佛心情大好。

沅芷兰看到慕悠悠得意的样子，便知自己正好中了人家的算计，于是强咽下心头恶气，悠悠一招手，“来人，把本宫给王女准备的东西递上来。”

慕悠悠瞧见沅芷兰身后的小太监，拖着盘子将那东西献上，心中一个劲儿喊着糟糕！因为托盘上的东西，是一块带有密密麻麻精细倒刺的皮革刑具，传说这玩意儿……还是顾北征发明的，专门用于对付各路心怀不轨的女间谍。

“要不说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怕什么。”沅芷兰轻轻抬手，将那东西拾起，双手捏着边缘微微一弯，“据说这刑具只需轻轻一弯，然后啪地打在脸上，上面的小倒刺就会穿透肌肤，不过这些倒刺十分细小精密，就算刺进肌肤也不会很疼的。”

“等你还未反应过来，我再倏地一拔起，啧啧啧……”沅芷兰微微侧脸勾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变态刑具的使用方法，“你这脸上的嫩皮，可就能血呼呼地带下一片来。”

沅芷兰说着，柳眉微蹙啧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慕悠悠，缓缓伸出右手。

慕悠悠瞧见沅芷兰朝自己伸过手来，不禁连忙闪躲，可最终还是被她碰到了脸，“我真是手欠！当初救了你这么一号极品！你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啊——”

沅芷兰指尖刚刚碰到慕悠悠的脸颊，她就突然间发出一声嚎叫，那音调之高、声音之大、穿透力之强，简直天上少有人间尚无！

金忠义和沅芷兰完全没料到，这位小祖宗居然还有这本事！

于是乎，沅芷兰心头一颤，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扔了手里的刑具，上前一把捂住了慕悠悠，“金公公，您看她这鬼喊鬼叫的怎么办？咱们可是背着王上来的！”

慕悠悠听到他们如此议论，于是喊得更起劲了：“你们两个死变态！还有顾北征那个完犊子！一天天的干啥不行，非得发明这么个破东西！”不过，她被沅芷兰死死罩住口鼻，所以只能拼了命地发出一阵阵呜呜声。

金忠义有些慌了心神，生怕天牢中的动静被人捅给赫连城，于是立即拍了拍沅芷兰，“先逼她说出宣明王宝藏的下落，这样即便她死了，咱们俩也能凭借问出宝藏而被王上宽恕！”

“对对对！金公公所言极是！”沅芷兰恍然大悟，不觉间转过身去应和着金忠义，还连连点着头。

慕悠悠感到沅芷兰罩住自己口鼻的手，似乎没有先前那般按得紧了，于是趁她回头一口咬住沅芷兰的手。

“啊！疼死了，疼死了！公公救我！”沅芷兰被慕悠悠突然袭击，疼的皱起眉头咧着嘴，一副梨花带雨娇滴滴的可怜样。

金忠义急得一颤，立即上前捏住慕悠悠的鼻子，逼她张嘴呼吸放开沅芷兰，“你个死丫头！你属狗的吗？”

慕悠悠被迫松口，连连摇着头，马上将娘娘腔儿的鸡爪子拨弄开，“小姑奶奶就是属狗的！不服你打我啊！”

沅芷兰算是怕了慕悠悠，她从没见过这么野的疯丫头，吓得双腿打颤退了两步，直到金忠义迅速将其扶助，她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渐渐安定下了心神，而后映着天牢中昏暗的火光一看：自己右手拇指处留下一排血淋淋的牙印，手腕子全然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哆嗦着。

“慕悠悠！”沅芷兰一步上前，奋力扬起左手，反手给了慕悠悠一记耳光，“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劝你老老实实交待出宣明王宝藏的下落，否则有你好看！”

慕悠悠结结实实挨了沅芷兰这一打，头不自觉地向右撇去，小圆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巴掌印来，她冷笑着吐出了口腔里渗出的血水，哼声道：“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既然你们那么急着撬开我的嘴，想知道宝藏的下落，那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说出来啊！”

沅芷兰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凶狠之光，而后回馈给慕悠悠一声冷笑，“既然你是个这么有骨气的，那本宫就把宿卫使顾大人的凌厉手段，全都在你身上试个遍，如何？”

沅芷兰倾身向前，挑衅地对上了慕悠悠的杏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