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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你什么?”谢瑜仍是不解。
谢清心一横,道:“你死了,我才有机会。所以阿瑜,不要怪我,就当……是你报答阿爹对你的养育之恩!”
谢徽瞧着谢瑜那一脸无法相信和谢清一脸不舍的样子,不由得哂笑:“真的难得,在谢家,还有这样的父子情深。”
谢瑜并不愚钝,他预感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阿爹,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死?”
“阿瑜,谢氏族规你很清楚,谋杀家主的人,难逃一死。既然这样,不如……用你的命,帮阿爹最后一把。”
“为什么?为什么?”谢瑜蹒跚着后退了两步,表情错愕:“阿爹,你怎么会突然如此?……”
在印象里,虽然谢清常年忙碌不在身边陪着自己,但谢清是很爱护他的,他与谢清一直父子情深,然而现在却——
谢徽等的有些不耐烦,再次对谢清提醒道:“大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拖延下去,被别人发现了,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
谢瑜转头质问谢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徽,你为什么就那么希望我死?!”
那日的当场指证和今日谢徽的态度,变化实在太过明显,谢徽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只是他想不通,自己跟谢徽一直兄妹情深,为什么谢徽会在突然之间,那么想要他死?
谢徽听罢,讥笑了一声:“二哥,如果可以,我也并不想要你死,毕竟你一直以来,对我都很不错,只是——”她顿了顿,“为了大局,不得不牺牲你。大伯,要动手就快一些吧,事已至此,你难道想让人知道,勾结靺鞨人骚乱边界,又谋杀谢家家主的幕后主使,其实是你么?”
谢瑜一听此言,不禁愕然。
“阿爹?那日谋杀祖父的人,竟然是你指使的?!”
谢清顿了顿,倒也并不隐瞒谢瑜了。
他抬头道:“不错,就是我做的。”
谢瑜怎会相信谋杀祖父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原来从头到尾,他的阿爹都知情,甚至让他做了这替罪羊!
“阿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最让谢瑜不能理解的,是谢清为什么想杀谢荣,谢氏能名震一方皆是因为谢荣,再如何觊觎这家主之位,可他也明白,所有谢家的人都得靠着谢荣,“阿爹,为什么要伤害祖父?”
谢清望着久久不敢相信的谢瑜,须臾,只道:“你不会明白的。”
“有什么是不明白的?阿爹,父子之情血浓于水,即便要伤害这谢家的人和一个人,你也不能伤害祖父啊,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够了!”谢清忽然厉色打断谢瑜,“阿瑜,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我的难处。这么多年我为谢家乃至整个谢氏鞍前马后了多少年,我得到了什么?即便我做的再好,我再努力,你祖父都不会正视我一眼,尤其是你那个祖母,只因为我是一个婢女所生的孩子!”说到这里,谢清不由得哂笑,“什么父子?我只不过是你祖父跟前的一条狗罢了,是活该为这谢家任劳任怨的一条狗!”
谢瑜看着面目扭曲的谢清,顿时哑然。
谢清知道时间不多,不能再拖。可谢瑜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还是有犹豫,但犹豫鬼犹豫,最后,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瓶鹤.顶红。
“阿瑜,死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被押到谢氏族地会遭遇什么,你会被所有谢氏族人唾骂,被当众绞死,阿爹……也是不想看到你那样受罪。”谢清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里的东西逼近谢瑜,“我的儿,相信阿爹,痛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了你便什么也不会知道了,不会有后面那些痛苦。你放心,你死了,我定会替你洗刷你的冤屈,你做的或不是你做的,最后你都会清清白白。”
谢瑜只觉得此刻的谢清面目可怖,眼前这二人,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他自小一起长大最为亲近的妹妹,然而他没有想到,最后要他死的,竟就是这两个人!
谢瑜不断的后退,谢清不断的逼近,直到被逼到退无可退。
眼见谢清手里的东西已经送到他嘴边,谢瑜浑身颤抖着。
见谢瑜紧抿着唇,骇然的盯着自己,谢清继续说道:“阿瑜,虽然阿爹一直没多陪着你,但是阿爹一直视你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只是眼下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不能你就这么死了,还背负一身骂名。”他一脸悲伤,可眼里却是狠心和残忍,“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除了喝下这个东西,你已经别无选择,阿瑜,好好想想清楚。”
谢瑜僵硬的看着谢清递过来的鹤.顶红,听着这警告意味明显的话,盯着那瓶东西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抬起颤抖的手。
是啊,他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可是——他不想死,他还不想死!
他凭什么,要替别人去死?
刹那之间,谢瑜狠狠拨开谢清的手,一把推开他,就往外面跑。谢清没料到谢瑜会有此一举,手里的鹤.顶红顿时便被打翻在地上。
谢徽也没有料到,但她站在牢门处,要截住谢瑜轻而易举,奈何她力气根本比不过谢瑜,尤其是一心逃生的谢瑜,不仅没拦住谢瑜,还被谢瑜一把甩开,摔在地上。
眼看牢门就在眼前。然而还未跨出牢门一步,谢瑜便觉得后颈一麻,直直栽倒在地上,四肢麻木,再也动弹不得。
谢清屈膝蹲在谢瑜跟前,取下他后颈的银针收入袖中,脸上一丝悲伤全无,有的只是不择手段的狰狞面目。
谢徽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披风下,她的手里又多了一瓶鹤.顶红,递给谢清,看着不自量力的谢瑜,冷笑:“我早就说过,他是不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听到这话,谢瑜彻悟。这二人自出现那一刻,他便已经难逃一死了。
谢清取下瓶塞,看着谢瑜,眼中再无半分父子之情:“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为父心狠,你且放心,刚才我说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清白。”
言罢,便箍住谢瑜的下巴,将那瓶鹤顶红强行灌了下去。
谢瑜死死盯着谢清,却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鹤顶红发作的很快,谢清亲手灌下药后,将药瓶藏回怀里,兴许还是不忍看到谢瑜死在他面前,便再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谢徽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大伯还真是果断。”
谢清顿了顿,只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大伯放心便是,只是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了。”
谢清又顿了顿,终还是没有看谢瑜一眼,便大步离开。
谢瑜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然而已经晚了。
谢徽冷眼看着地上的谢瑜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看着他的血从七窍流出,她低低叹了口气,缓缓蹲下:“二哥,不要怪我狠心,其实,我也并不是想杀你。”她微微俯身,压低了点声音:“我想杀的,是谢家所有的男人。”
谢瑜双目猩红,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谢徽看着他垂死挣扎,冷笑着轻言细语:“你就在下面,先等着他们吧,他们很快就来陪你了,二哥。”
……
徐妙言刚将谢余氏送到卧房还未离开,便有下人匆匆来禀,说谢瑜在地牢里被人毒杀。
徐妙言搀着谢余氏赶到地牢的时候,谢兰心和谢澈已经在那里了。
谢瑜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脸色青紫,看着着实骇然。
徐妙言看了两眼,还是无法直视这样的情形,只能撇开视线。
——先是谢玴落入靺鞨人圈套下落不明,又是谢瑜被人毒杀在地牢里,这一连接一连,事情如潮水一般接连而来,没有空隙。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谢兰心查看完毕起身之时,谢余氏还是问了一句:“……他怎么样?”
谢兰心摇了摇头,又道:“死于鹤.顶红。不过瑜二哥死的时间没有多久,应该是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能轻易进入谢家地牢,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杀人的,只能是这府邸里的人。”
谢余氏质问平日给谢瑜送吃食照顾的下人:“你门是平时照看瑜公子的人,现在竟然叫瑜公子被人悄无声息的毒杀,你们该当何罪!”
那下人跪在地上:“老夫人明察啊!小的们一直守在地牢外并没有擅离半步,小的们也没看见谁进了这地牢,小的们也不清楚啊!”
另一人连忙跟着说道:“对对,老夫人吩咐,小的们岂敢擅离职守。这几日除了我们并无人接近地牢,只是……”
谢余氏:“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谢余氏在谢家的威严何人敢藐视?谢余氏一厉声,那下人便吓得哆哆嗦嗦,又埋头跪了下去:“倒是一刻之前小的们看到二爷在地牢外徘徊过……”
谢澈一听,瞪圆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是这府里的主人,那两个奴仆谁也不敢得罪,谢澈一开口,那二人便不敢再言语。
谢余氏看向谢澈:“阿澈,到底怎么回事?!”
“阿娘,我……我确实是来过这里,只是我……”谢澈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说,你平白无端的来地牢干什么,我之前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接近地牢接近阿瑜!”
谢澈见嫌疑一下对上他,便急了:“阿娘!难道你怀疑我是毒害阿瑜的凶手么?”
谢余氏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就在谢澈还想辩解什么的时候,谢徽哭哭啼啼的声音便已经由远而近了。
“二哥!二哥!”
转眼间,谢徽便已经来到他们跟前,看到地上谢瑜惨死的模样,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扑到谢瑜的尸首上大哭起来,伤心不已。
跟在谢徽身后而来的有谢徽的丫鬟,和谢清,那丫鬟见到谢余氏,便俯身在地上解释道:“老夫人恕罪!二小姐听到瑜公子的消息便要赶过来,奴婢就……”
事情接踵而至,令谢余氏有点应接不暇,分身乏术,加上谢徽的哭声实在是让谢余氏赶到聒噪,让她心烦不已:“把她给我拉下去!”
谢余氏一吩咐,便有两个下人要来拉谢徽。但谢徽哭的太过伤心,扑在谢瑜的尸首上怎么都不肯起来。谢清见状,便对谢余氏说道:“阿娘,徽娘一直与阿瑜兄妹情深,如今阿瑜突遭横祸,徽娘自然是……”
谢徽哭的早已不能自已:“到底是谁?是谁杀了我二哥?到底是谁……”
谢余氏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要去拉谢徽那二人退下。
谢澈的目光看向谢清,冷笑了一声,别有深意说道:“大哥,你今日不是不在府里吗?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谢清亦是一脸悲痛:“二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哥最清楚。恐怕就如兰心刚才说的那样,能对阿瑜下手的,”谢澈盯着谢清,“只能是这谢府里的人。”
“难道二弟的意思,是说阿瑜的死跟我有关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大哥你自己说的。”
谢清指着地上谢瑜的尸首,愤懑道:“现在这里躺着的是我谢清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你现在当着阿瑜的尸首这样污蔑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
“好了!”谢余氏厉声喝止,“都什么时候了,竟还在这里争论这些!”
谢澈来到谢余氏身边,继续说道:“阿娘,并非是我污蔑,他是什么人,想必您也清楚。”谢澈看向谢清,“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呢?”
谢清冷笑:“二弟,你倒惯会倒打一耙,以前也不见你对这府里的事情如此上心。怎么,难道你想说,是我对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吗?”
谢澈也不是一个委婉的人,知道此时内情,而他又刚才又被人怀疑,自然不能放过谢清:“这可说不一定。”
“都给我闭嘴!”谢余氏再次厉声,目光凌厉横向谢澈,“阿澈,你最近太多事了。”
“阿娘,你要相信我啊!阿瑜一向敬重我,又是我亲侄子,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谢余氏看着他,意味不明:“兰心只是揣测阿瑜的死跟府里的人有关,并未落定,你这么急于推脱干什么?”
谢澈这才闭了嘴。
“阿瑜被人毒杀的事情先不要传出去,免得动摇谢氏族人人心。”谢余氏吩咐道,“近日咱们谢家事情接连不断,都稳着点心神,不要自乱了阵脚。这种时候,也不要给我再弄出点什么兄弟不睦的事情出来。”
谢清和谢澈自然知道谢余氏指的是谁,纷纷一声不吭。
谢余氏觉得乏累无比,须臾,她转头对谢清说道:“现在谢府出事不断,你阿爹又卧床不起,我也分身乏术,这里就你最年长,现在起,谢府府内的事情便先交给你打理吧,阿瑜的事情……你处理吧,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谢清没有料到谢余氏会忽然将谢家的事情交给他,于是便应承下:“是,阿娘,我知道了。”
“阿娘,你怎么……”
“闭嘴!”谢澈话还未说完就被谢余氏打断,她没再看谢澈一眼,也没再多言,对徐妙言说道:“妙言,扶我回去。”
徐妙言应了一声,便搀住谢余氏。只是她搀着谢余氏没走几步,谢余氏便忽然瘫软下去,失去了意识。
.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谢余氏才缓缓醒过来。
徐妙言一直守在她的榻边,见谢余氏醒来才松了口气,要出去叫谢兰心。
谢余氏拉住徐妙言:“先不要喊人。”
徐妙言听从吩咐,询问:“老夫人,你可还有不适?兰心姑娘说你近日太过操劳,而且你身子原本也不大好,心情又太过沉郁。所幸你没有什么大碍,当时真的吓到我了。”
谢余氏投以一个安慰的笑容,道:“先扶我起来罢。”
徐妙言将软枕塞在谢余氏背后靠着,见谢余氏脸色仍是不大好,便说道:“不如我还是叫兰心姑娘来一下吧?”领会到谢余氏的顾虑,她便又添了一句:“我悄悄的去叫,不惊动别人。”
谢余氏握着她的手:“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我没什么事。”她略微浑浊的双眼失神的望着罗帐顶,“到底是年纪大了,以前……”
谢余氏忽然不说了。
徐妙言帮谢余氏掖了下被角:“老夫人不要想太多了,现在府里的事情都由大爷照料搭理,你也好歇息一段时间了。”
谢余氏忽然笑了笑:“妙言,你可知人心叵测?”
谢余氏一直不信任谢清,这点徐妙言是知道的,只是在地牢的时候谢余氏那个决定,也叫徐妙言意外。让谢清接手谢府的事情,如果谢清真的有什么,那不是给他可趁之机么?
“老夫人将一切交给大爷搭理,可是有自己的打算?”
“其实我也确实是乏了。虽然我一直不相信他,也不放心他,但放眼当下,倒也只有他能够打理谢家的一切事务了。”
徐妙言沉思片刻,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妙言斗胆揣测一句,假如这一切跟大爷有关,那怎么办?”
“那就只能看谢玴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虽然最近总发生不好的事情,但谢余氏还是没有对谢玴完全的失去信心,“我相信那孩子,他这次也不会轻易的就遂了他人的愿的。”
谢余氏一提谢玴,徐妙言眼前便出现了谢玴那张不苟言笑,僵硬刻板的脸。
须臾,她道:“是啊,他一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倘若他能平安回来,这一切事情能迎刃而解,不如,你们便成亲吧?”谢余氏握着徐妙言的手,“我做主。”
“啊?这……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大好的?反正,府里许久也没有喜事了。”提起喜事,谢余氏脸上有了些笑容,“你跟他总归是要成亲的,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
“老夫人,可是我跟大人……若是我跟大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
谢余氏是真心待徐妙言好,也是将徐妙言当成孙儿媳对待。但是她跟谢玴之间,毕竟不是外人认为的那样。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还没到看不出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的地步。不管你跟他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但谢玴他对你确实是很不一样的,其实有很多事情,现在跟你讲,一时半刻也未必讲得清,以后你就都明白了。”谢余氏道,“你是个好姑娘,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孙媳妇。”
……
又闲话半个时辰,谢兰心才来。按照谢余氏的吩咐,谢玴下落不明和谢瑜被人毒杀的事情并未告知谢荣。
这几日谢兰心一直忙于谢荣病体,现在谢余氏也病倒了,她便要两头的跑。所幸谢余氏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前段时间生了场病没有痊愈,这才一时不支,需要谢兰心施上几针。
在谢兰心施针的空当,徐妙言正好去给谢余氏拿熬好的汤药,和一些蜜饯果脯清口和糕点果脯。
谢余氏并不止一次给徐妙言提起与谢玴成亲的事情,之前她一直当谢余氏是说笑,然而这一次,谢余氏却是认真的。
一直以来她跟谢玴都是机缘巧合的走到一起,互为利用。和谢玴成亲?她从未想过。
而且那姓谢的也不可能会喜欢她。即便他对她跟别的女子有那么点不一样,那也是因为阿姐。
夜雨早就已经停了,清明这两日又冷了不少,尤其是在下过雨的夜里,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徐妙言本来就怕冷,走在夜风里,不免打了几个哆嗦。
她还是快点把药和点心端过去为好。
徐妙言将汤药和果脯点心都放置在食盘上,正准备离开,却又下雨了。她端着食盘不好撑伞,只得绕回走廊那边,虽然离谢余氏的卧房远一些,但能避雨。
走廊的这条路是离谢徽住处并不远,一眼是可以看得到她房间里的灯光的。她不免想到看到谢瑜尸体时,谢徽那样伤心的模样,虽然很是伤心,但跟前几日她将一切都推给谢瑜时的态度,还是让她怀疑。
——前几日到底是她太过害怕,还是别有心机?
正这么想着,抬首之际,有两个人影从谢府后门方向过来,有一个人打着灯笼跟在那人身后,鬼鬼祟祟往谢徽住处而去。
虽然距离不算近,那人也裹着披风,可徐妙言还是看出了走在前面的人是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谢玴亲生母亲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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