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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芙心中一惊,昂起头冷笑“你连姐妹都出卖,我该如何信你?以势交者,势倾则绝。”
“以势交者,屹立不倒便永不相绝,王妃知我过往,便不必信我,只需信王爷。”
这言下之意,只要杨劭一日掌权,她一日不敢背叛。
若剖露心事,楼晚愈向来镇定的声音里,也有了颤抖“姐姐已死,殿下也不宠爱我,顺嫔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若不收敛,最后只会玩火。我……不过一片浮萍,在这乱世里飘摇。”
“我是你仇人的妻子。”顾予芙凝视她的眼睛。
“可妾身,是个没骨气的。”惨笑浮现在那新月清辉般的脸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活下去,我想好好活……”
黄昏时分,残阳溅一捧晚照,洒落在楼晚愈单薄的身躯上,宛若血色。
这红墙深重,虽无刀光剑影,可比起雍明之争,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予芙心中五味杂陈,叫阿靖去扶她“起来吧,那从今以后,我会常常来宫中看……”
“予芙!”一声呼喊在不远处响起,顾予芙抬头才发现,落日余晖里,不知何时,杨劭已经只身走进了宫门。
逆光打在他的玄金蟒袍上,朱墙黄琉璃全被甩在身后,宫门内外只是一步之遥。
可这之间,却是人世两重天。
“劭哥!你怎么?”顾予芙眼看着后面的宫卫面色难看,杨劭却依旧大步流星,连忙呵斥,“出去!你怎么能擅自进后宫!”
“下午的事我一听说,就恨不能立刻来找你,刚刚我在门外等了好久,眼看着你和她说话,却不出来,我!”杨劭根本不顾楼晚愈诧异的目光,上去就搂住了妻子,“我害怕……”
他的忧心溢于言表,可这哪是卿卿我我的地方,顾予芙忙挣出来“婉贵人,我要先走了。”
“王妃放心,晚愈什么都没有看见。”楼晚愈叩在地上,再也没抬头。
顾予芙抓起杨劭的手,火急火燎拖着他走出便门“怪不得以前有人说你染指后宫,你也太不讲规矩了!这叫僭越!”
“平时请我,我都懒得来。”杨劭满心只想着,妻子在明王宫里受的委屈,一时间痛心疾首,“有没有吓着?死一个嫔妃而已,竟敢审问你!就算沈延宗的后宫全死了,那又怎么样?”
“你这样不对!”顾予芙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却气得不轻,“听见没有!下次不许这样了。”
看顾予芙真发了火,杨劭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见她要上马车,连忙扶住她“别生气!我以后注意,你定的规矩,我都当圣旨一样。”
顾予芙转过头来,冷冷瞪他“刚说注意,又说圣旨。”
“那我重新认错,芙儿说的话,我都当做家规。”
全无底线的谄媚落在顾予芙眼里,再恼的火气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只得闷着头上车,杨劭紧随其后。
楼晚愈站在宫门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当天晚上,顾予芙和杨劭置了气,自己好容易去联络明王嫔妃,想人家替杨劭在枕边说几句好话。
可他呢?
直到杨劭真有了悔过之心,再三保证以后会注意分寸,予芙才万分矜持地原谅了他。
杨劭如蒙大赦扑上来,又说起过几天,要带她去个好地方玩儿,当作赔礼道歉。
三日后。
傍晚杨劭下朝回来,不由分说便替顾予芙换了男装,又牵她上去马车。偏生连随从都没带,除了一个赶车的车夫,竟没有别人。
窗外风景不断掠过,顾予芙不解问“劭哥,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杨劭眉毛一扬,笑得暧昧“带你去逛青楼,信不信?”
“呸!”顾予芙顺手就轻拧住了他的面颊,“这公子许是傻了,再骗我,就把你给卖了。”
杨劭笑眯眯道“你舍得就卖!大不了,卖完哥哥就不活了。”
那双搂在予芙腰间的手,依旧扣得很紧,生怕马车的颠簸晃到了她。
顾予芙一噎,只得作罢。
“确是个秦楼楚馆,但不是那种腌臜之处。”杨劭解释两句,“你从前就爱听戏,怀着身子,我便想打听个清静的地方带你去。寻常戏楼人多口杂,这地方是子遥荐的,据说风雅得很。”
“对了,我听说,张尚书家有位姑娘,前些时候突发恶疾而亡,可是真的?”予芙听他提张逸舟,忙问道,“说是小钟,我也见过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杨劭一听这句,只得硬着头皮道。
“可惜了,小钟好像也就十六七岁。”予芙叹了口气。
马车一路往城东走,直到了荣春坊附近。
荣春坊向东邻东市,北与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邻,附近官署云集,自然权贵官员无不萃集。久而久之风流薮泽,便成了淮南城内,第一桃红柳绿之所。
车到一处园子外停稳,车夫忙下来放了脚凳。杨劭一挑帘子,刚巧看到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下了车。
他忙“啪——”的一声合上车帘,尴尬道“予芙,咱们等会儿再下,看到韩广策的儿子韩睿了。”
予芙噗嗤一笑“不是说,并非腌臜之处么?你怎么同做贼似的。”
“不那么腌臜,但要被别人见到了,还不知得编排成什么样!”杨劭嘴角一勾,“怕不是明天说书先生的段子,便是淫杨王夜游风月所,苦王妃独守空闺房。”
其实他并不怕别人骂自己,他更怕的是连累顾予芙,成了众人眼中的凄凉怨妇。
“那我们小心些,我也不想你又被扣了帽子。”予芙点点头。
待一会儿后,从车内窥见门前再无旁人,二人方才小心下车。
为不打眼,杨劭今夜只穿素色绸衫,顾予芙一身铅灰宽袍,藏在他身后。
“贵客金安!”院外立刻有小厮打着千儿迎上来,“两位瞧着面生,咱们这满庭芳,人物品流,饮食声乐都是全城最好的。二位初到不了解,咱们这儿这个也……”
“什么意思?”予芙看那小厮说了一半便顿住,不住上下打量他们,也低头看自己,以为有哪处不妥。
“是狗眼看人低。”杨劭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要最好的雅间。”
小厮抬头一见,原本淡淡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小人是狗眼,是狗眼!狗眼不识泰山!这就为两位贵人引路。”
方进了大门,便有两顶饰着缎子彩绣的小轿来接。予芙看一眼杨劭,见他安抚似地点点头,这才分别上轿。
顾予芙一路行一路看,发现这园子原来颇大。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之中,此时星月初上,廊檐下皆挂起了大红绢丝的雕花灯笼,朦胧的醉红光晕,染得一切都带上了些暧昧的味道。
可真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顾予芙不禁在心里感叹。
过池出亭,没行多久便到了院中主楼跟前,他俩跟着侍女从外头楼梯,径直入了雅间。
“带月披星担惊怕,久立纱窗下……”
这雅间大窗,隔着金红纱帐正对戏台。楼下飘来乐音袅袅,顾予芙急不可耐,快步走近窗边朝楼下望。
台上人正唱念做打,她一时挪不开眼,满脸都是兴奋“劭哥!正在演潘妃曲呢!”
“就知道你爱看。”杨劭笑着跟上来,“要是喜欢,以后咱们常来。”
“两位贵客想吃什么,点几位姑娘作陪?清倌人还是红倌人?”身后侍女盈盈一拜问。
予芙这才恋恋不舍,转头低声问杨劭“什么叫清倌红倌?”
“他们的行话,清倌卖艺,红倌卖身……咱们要不,点几个开开眼?”杨劭贴耳低声笑着,惹得予芙横眉“那本公子,替你点两个红倌,就要这园子里最漂亮的!”
“逗你玩儿,怎么还当了真!”这下轮到杨劭尴尬起来,忙低声道,“不准胡闹。”
“哼!”予芙悄悄在他的胳膊内侧,大力掐了一记。
杨劭不好声张,忍着疼朝那侍女吩咐“茶要纯茉莉熟蕾,酒要顶级,再来一桌好菜,菜要素净不要用荤油,碗筷皆拿新的不许有人用过,还有,不要放香菜。”
待侍女一走,顾予芙便把全部心思,又都放到了戏台上。
杨劭耐不住寂寞,从身后搂住她“勾栏瓦舍的,我芙儿厉害了,竟还要点人!要么就点我服侍吧,哪儿都给摸,还不要赏银。”
顾予芙正看得津津有味,哪里理得上他“坐下,别影响我听戏!”
杨劭自讨了个没趣,只得干笑两声松开。等酒上来,拈了个杯子自斟自饮。
台上的戏唱罢,一会儿又换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姑娘,一位执琵琶坐好,低眉信手续续弹,起了个悠扬缠绵的调子,另一个站定福了福,便要开口。
顾予芙一见这架势,知是要唱曲儿,旁边杨劭正舀一碗松茸汤递过来“一边吃一边看,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这曲子予芙没听过,只觉得文词优雅,颇有些意思,她一心倚在窗边仔细听,谁知这曲子,到了中途却越来越不正经
“转面流花雪,登榻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唱曲儿的丫头眉如远山含青黛,目似秋水送横波,旖旎的唱词噙在她嘴中,缠缠绵绵地吟唱出来。
竟都是些淫词艳曲。
待唱到“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予芙猛地往后缩了头,连呼吸都微乱了节奏“劭哥!你不是说,这是正经地方么!”
“我也头次来……”
顾予芙听那声音不对,回头一看,才发现杨劭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一双星眸里,尽是灼人的热望。
“予芙。”他的声音低沉魅惑,予芙甚至听见,杨劭隐隐咽了下口水,“大夫有没有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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