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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从没来到这个地方。

然而置身其中是如此真实,就像手捋着骨头上的积尘,厚厚得实实在在。

高处远眺,眺望到整个迦都,那一片片鳞次栉比的土楼子,还能略略看到自己的家,那靠近城中最宽最大街道的一栋,似乎还能看到一楼木门的刮痕,土墙上的画,沙枣叶子剪成的窗花,还有屋顶上飘出的葡萄藤。

只是,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一切都随风飘散,渐渐远去。

脚下不断有来者。他们都是敛声屏息,久久张望着,又不敢靠近禁地,只能在落泪与叹息之间,留连迟疑后缓缓离开。

他们不会再有任何嫌隙之词,或斥责或辱骂,或庆幸或嘲笑。

他们只有安静,只能安静,奉献给这令人欣羡的已死的尊严。

如此说来,死亡是何其美丽,在天空傲翔的鹰鹫更是美的使者。

我躺在天葬台上,出奇地看着手掌,慢慢地融入太阳的光尘。

灵魂的归宿在哪里呢?

死亡是美丽、静谧、神圣,如同做了一个永不醒来的甜梦,于是心向往之。

生命则是某一刻舌尖的甜蜜,耳边的箴言,眼前的幸福,更多却是受苦与抓狂,折磨与忍耐。

若灵魂也有归宿,那此生苦厄皆可熬过,因为尚有彼岸啊!

正如那香缕缕的沙枣花、绿油油的葡萄藤,在大漠中守望的棕榈和仙人掌;

正如那深邃旷远的夜空、徐徐袭人的清风,在花丛间流连的飞鸟与蝴蝶;

正如它们,这一切都是神迹啊!

可会有一天,当聪明的人们发现一切有迹可循,按律而动,发现一切皆不是神迹,发现生命没有彼岸与归宿时,他们还会不会心存敬仰和感恩地活下去呢?

还是会放浪形骸,自娱自乐地轻度一辈子?

那他们死后的尸肉,还能被尊贵美丽的,扑翼飞来的鹰鹫吃掉吗?

若他们害怕,那为什么还有肆意伤害我呢?

那位被俗人景仰的巫觋大人啊。

那些受母血养育的芸芸众生啊。

那些因缘分相识的你我她他啊。

这些都是神迹啊!

······

梦碎后,阿孜醒过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还轻轻握着一把小刀。

还是,没能,把自己杀死。

她从炕铺上爬起来,脚还没落地,便听到帘外的声音。

“阿不来提,这不是在我去甘糜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的吗?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一回来就找了萨满······”阿大的声音。

“别说,别说了。这是你骗了我,马哈茂德,”不满的声音,“阿孜古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竟然也不告诉我们,难道你想我儿子做这个冤大头吗?”

“什么事,阿孜发生什么了什么事啊?谁告诉你什么也呀!”

“哼,这片区都传开了!你非要我把这么丢脸的事说出来么!就算你瞒得住我们,你瞒得住萨满吗?别忘了,新婚之夜一进房间······”

“好了别说了!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弄不成就弄不成了,那是你儿子没福气,现在你出去!”

“呵,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对!出去!出去!以后不做你的生意!滚出去!”阿大气势汹汹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后,又响起阿娜的声音,“唉,一大清早吵什么呢?”

“我想吵什么就吵什么!还用得着你管!”

“你,你向我发脾气干什么?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阿孜变成这样子,邻里街坊都知道了,你叫她怎么嫁出去······”

“我的天神,我的赫拉啊!刚走一个,你就不能消停一会么?你也给我出去!”

“我,我,我说错什么了么?我做错什么了么?”阿娜的哽咽声。

“要不是你带着阿孜跟着来甘糜,好好在家呆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噢,我的赫拉啊!”阿娜哭泣,“那你整天到晚忙什么!你有顾及过我们母女俩么?你有么!整天侍候着那吉娜公主······”

“啊,我的天神啊!听听你说什么糊涂话!那是公主殿下,那是公主殿下!换着你敢得罪么!敢得罪么!”

阿孜听着两人吵架,仿佛听着无数人的流言蜚语一般,她露出了鄙夷厌恶的神色,而又很快变成了痛苦无奈。只是面对这些言语,她或许习惯了。多少个夜晚,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腿,身子颤抖着,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地流下了无措的眼泪。多少次,慢慢地,手颤抖着,她使劲地掩上了自己的耳朵。

对啊,过了这一段时间,都习惯了。她从炕铺上下来,脚步缓慢,仿佛脚是在挪动似的,显得有气无力。无意否故意否,她抽噎了一下,帘子立旋即没了声音。

阿孜头有点沉,像是一宿没睡一般。不过从那天起皆是如此,她也习惯了。

“阿孜,醒来了?”阿娜的声音。

“嗯。”阿孜掀开帘子,正碰着阿娜,“阿娜。”

阿娜显然已经把眼睛揉了一遍,“睡得好么?怎么眼睛这么肿?”

“我们不是带回来几个鸡蛋么?烫热了给她敷一敷,甘糜人都是这么做。”

“那几个圆圆的东西应该怎么烫?你晓得么?那鸡蛋不是拿来吃的么?”

马哈茂德挠了挠头,忿气地坐下来,“唉,叫你问一下一善先生!你又不问!”

“是你自己见着阿巴耶就叫我们走开,还问什么······”

“我的天神啊!我说了多少次,别提那小子!别提那小子!”

“怎么说都是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了,别吵了。”阿孜只好道,“我眼睛没事,过会就好了。”

“吃点饼子?”

“嗯,好。阿卡他们呢?”

“他们去广场,说去看国王陛下了。”

这时门外边传来一阵女声“快走啊,要开始了!”

“急什么,不就是那国王陛下吗,又不是赫拉女神······”

“听说还有一个人呢!那个从晟国来的萨满!”

“那种老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老家伙,听宫里的人说,是年轻小伙子!”

“要不要叫上阿孜?”

“哎呀,别惹她了,发生那种事,她这辈子都不知咋办呢!”

马哈茂德怒得拍案而起,向门外吼道,“谁家的孩子!乱嚷嚷什么!”

“快走啊,被他们听到啦!”

“真是的!肯定又是麦尔丹那几个!”

“好了别这么糟脾气了。”

阿娜瞅了瞅阿孜,“阿孜,你想什么呢?”

阿孜丝毫不介意门外对自己的话,而是着意在“从晟国来的年轻萨满”。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点期盼,就像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到一潭死水上。

“阿大阿娜,我也想去看看。”

马哈茂德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去吧去吧,去散散心也好。”

“阿孜,千万别在意街上那些人说的······”

“阿娜,我知道啦,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好,好,那你去吧······我给你弄饼子,等你回来就热着了······”

阿娜眼圈又发红了,转身离去的背影,还苍老了一点。

阿孜不忍再看,离开家。

街道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好不容易挤到广场后,广场更是人头攒动。

自从赫拉公主病倒后,广场从没有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块。

因为大家都知道国王陛下的发言素来短促发抖,又磕磕绊绊;而大王子海拉提殿下则是无气无力,小声得很;二王子迦帕尔殿下更是令人讨厌了,总是一口鄙夷的语气,词里都是什么“你们这些蛮民······化外之民······”有时竟然还用晟语说。

“但今天不一样,好像与赫拉公主有关!”

“是啊是啊,要不然才不会这么早赶来呢!”

广场最前方,是令人仰望的高台矗立着。只有王国王族或大臣才能走上去讲话。阿孜并没有走得很近,在广场外的街道阴影处远远望着。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大祭司阿里娅大人喊道,“现在有请我们的国王陛下!”

广场内响起零零落落的掌声,国王有点笨拙地走上高台。

这高台实在高,国王似乎有点害怕,抚了抚胸口,才慢慢喊出颤抖的声音。

阿孜有点后悔出来了,找不着阿卡他们,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然而她听到一个名字,马上伸长脖子,仰起了头,还踮起了脚。

“······让我们,迎接,即将治好我们赫拉公主的,大晟国萨满,陆载大人······”

从梯子上慢慢走上来一个人,那是陆载······不,那不是陆载······应该说,那不太像是陆载。

阿孜心里激动,她看到了,那的确是一善先生,是陆载。

虽然隔得远,但她看到他竟然剃了胡子,梳了头发,一切清清朗朗的,还穿上了西域的华服,活脱脱一个贵族公子,那白皙的皮肤与和煦的晨光几乎融为一体,他全身正在金光闪闪发亮着。

是啊,他是在发亮啊,在高处光彩夺目地闪耀着啊!

尽管阳光灼眼,她还是尽力望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

然而他好像一轮太阳,尚无法远观,何来靠近?

陆载又捋了捋眉毛,这熟悉的动作看得阿孜怦然心动,泪盈于睫。

广场这里的人,恐怕只有她对此感到熟悉而久违吧?

而后耳边响起了陆载那蹩脚的西域话,“······大家放心,我会尽力治好赫拉公主的······”

还是那么深邃好听的声音,广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激动的欢呼声。还有一些人已经跪拜下来,最后几乎是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震耳欲聋地齐声呼喊道,“阿撒伊丹!阿撒伊丹!阿撒伊丹!阿撒伊丹!”

面对着众人的敬仰,陆载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又捋了捋眉毛。

面对着一声光芒的陆载,阿孜并没有跪下,这让她在广场显得很是突出。

她看着地上黑压压的人群,心里蓦地腾起一股哀伤和心酸。

为什么呢?

陆载仿佛看见她了,正远远地对自己招手笑着。

她看不清他的笑容,有没有酒窝呢?她想是有的。

但她没有回应他的招手,她扭头便走。

她含着泪,扭头跑了。

他就是太阳,他就是贤木斯高原!谁能靠近太阳,谁能攀上贤木斯?

快要跑到家中后,人群中一个人拉住了他。

那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阿卡,阿巴耶,现在名字叫西乞道返。

“阿孜,别来无恙啊?”西乞道返笑道,“噢不好意思,说晟语说习惯了。你最近怎么样?”

“没怎么样。”阿孜甩掉西乞道返的手,“你要做什么?”

“你这是要回家吗?不再膜拜一下陆载大人么?”西乞道返一脸欣羡地望着高台上的陆载,“这可不是我们西域那些只会神叨叨的老不死啊,他有可能真的会治好赫拉长公主!你看看,我们离晟国多大差距啊!真的还不如早点归顺······”

“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哎哎哎,你等一下嘛!”西乞道返压低声音,“阿大阿娜在家吗?”

“在啊,你还当他们是阿大阿娜么?”

“哎哎哎,夫孝,德之本嘛。再说了,只有‘亲亲’才能有‘尊尊’嘛!”西乞道返叹气道,“只是‘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所以面对这么愚昧无知的阿大,我也是没办法嘛。”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看看你看看,你什么都不懂,子不教父之过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西乞道返得意道,“我跟你回家,只是阿大赶我出来的话你要帮忙一下。因为待会我有一个改变你人生的惊喜给你。”

改变人生的惊喜?她的人生已经太多“惊”,从没见什么“喜”。

阿孜带着西乞道返回家,便已经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马哈茂德一看到西乞道返,勃然大怒,“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阿大,听我说······”

“我不是你的阿大!滚!滚!”马哈茂德立刻砸碎一个陶杯子,吓得西乞道返连跳几下,“你滚回你那个什么西乞家去!我马哈茂德没你这样的儿子!”

“阿娜,阿娜,帮帮我,我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你能有什么事!你们西乞家的事与我无关!”

“唉呀,阿巴耶难得回来,你就不能好好的······”

“什么阿巴耶!阿巴耶已经死了!”

“哎,怎么能说死了呢,应该说化于礼教,怎么阿大你在甘糜那么多年······”

“你闭嘴!这里轮不到西乞家的人说话!”马哈茂等怒瞪西乞道返,“你走不走?不走对吧?!”

只见他举起一个陶罐,就要向西乞道返砸去,被阿孜和阿娜赶忙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唉,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他好歹也是你的儿子啊!”

“我没有这样一个儿子!你滚!你滚啊啊!”

西乞道返不依不饶道,“我来这是为了阿孜的事!你也不想阿孜一辈子嫁不出去吧?”

马哈茂德听到这句话,更是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我不砸死你!”

阿孜放开手,马哈茂德手上的陶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只见阿孜悻悻地盯着西乞道返一会儿,然后忿气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阿孜别走啊,我真的是为了你的终生大事而来的。”西乞道返极力解释道,“阿大阿娜,你也不想阿孜就这样子过一辈子吧?嫁不出去,又当不成圣女······”

“你还说!你还说!你滚!”

“别,别啊!先听听阿巴耶怎么说······”

“你要听你听去!”马哈茂德正欲走出去,门外却走进来一个人。

这令马哈茂德和阿娜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是二王子迦帕尔。

两人马上跪拜在地上。

“呵呵,请起来,起来。”迦帕尔笑道,“阿孜呢?请她也出来吧。”

阿孜自然也听到了,掀开帘子,出来跪拜。

迦帕尔一看到阿孜,就眼睛发光,像看到金银财宝似的。他大步跨上去,扶起阿孜,阿孜赶忙躲开来,“哎呀,阿孜,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美丽啊!实在是,实在是······本王子终于找到像你这样的女子了!”

迦帕尔的声音,就像是毒蛇那分叉的舌尖一般,谄媚而矫揉造作,听起来浑身不舒服。

“王子殿下,您,您······”马哈茂德不知所措起来。

“开门见山吧,王子殿下想要迎娶阿孜。”西乞道返笑道。

“什么?!”马哈茂德和妻子吓了一跳,阿孜却只觉好笑。

“是啊,是啊,我想要阿孜做我的妻子!”迦帕尔看着阿孜的眼神里,露出怪异的爱意。

非贞洁之身不能谈婚论嫁,此乃西域之风,连民间都严守忌违,何况王族呢?

“王子,王子殿下,”马哈茂德只得道,“感谢殿下对小女的厚爱。只是有一些情况,恐怕还得跟王子殿下明说。”

“噢,我的天神,不用说不用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迦帕尔爱怜地看着阿孜,“这也正是我要迎娶阿孜的原因啊!”

几人又是大惊,西乞道返却是笑而不语,一脸羡慕。

“你看看,你看看,阿孜受了大晟人的恩泽之后,这一身变得多么高贵美丽,”迦帕尔还凑近阿孜,像一条狗一样嗅了嗅,“啊,我的天神啊,连她的身上都散发着大晟那尊贵的味道!”

“什,什么?”马哈茂德和妻子都不知所措,阿孜则感到有点恶心。

“你们可知道,阿孜现在成为了西域独一无二的女人。她是迦顿国内,唯一一名受过大晟国礼教洗礼的女人!西乞道返在我来之前,还羡慕我不是阿孜的哥哥呢。”

西乞道返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那我怎样才能找到阿孜这种受过大晟男人恩泽的女人呢?”

“阿孜啊阿孜,”迦帕尔忽然抓起阿孜的手,相当激动说道,“你再也无需为自己不是贞洁之身而自责,你受了大晟国那些文质彬彬儒士们的宠爱,你应该感到荣幸和心存感恩。正是他们化民为俗的宗旨,将你变成了与西域那些野蛮女子不一样的贤惠妇人!啊,我多么幸运遇见了你,还有你身上所有继承了大晟国优秀的品质相夫教子、三从四德······”

迦帕尔低头看了看阿孜的脚,色迷迷地说道,“你是准备缠足吗?虽然十多岁才缠足,年纪着实有点大了······”

“什么,不要!不要!”阿孜甩开迦帕尔的手,然后快步走进房间,关上门。

可就是前后脚的事,迦帕尔马上一脚踢开了房门,拨开帘子,闯了进来。

阿孜吓坏了,“你,你怎么能······”

“哈哈,我是王子殿下,王国未来储君,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迦帕尔的语气从谄媚顿变得冷漠,“怎么,你刚才算是拒绝本王子么?”

“我,我······”阿孜看着迦帕尔那狂悖的神情,惊惶得说不出话来。

马哈茂德和妻子忙走进来,“王子殿下,这婚姻大事,不如我们出去外屋商量一下······”

“商量一下?!”迦帕尔狠狠地踹了一脚马哈茂德,“在西域这班野蛮人脑里,你以为你女儿还有人要吗?也只有我,才能欣赏她被大晟人临幸这一点!还商量?!我现在就可以马上洞房!”

话声未落,迦帕尔马上抓住阿孜的喉咙,然后往炕铺上一摔,自己身上立马压了上去。阿孜慌乱大喊,马哈茂德和妻子也忙上前阻止,谁知西乞道返一脚踹踢两老,然后紧紧地把门关上。迦帕尔更加肆无忌惮,门外甚至可以听见阿孜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衣服撕裂声。

这时,屋子冲进来吉娜和徐如鲣。徐如鲣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门,一手掼倒拦挡的西乞道返,然后另一手揪起迦帕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吉娜赶忙拿起被子包裹住肩部衣服被撕裂的阿孜。

“吉,吉娜!”

“徐公公,把他扔出屋子去!”

“放开我,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宦党!放开我!”

徐如鲣将迦帕尔和西乞道返扔到房间外,吉娜也走了出来,顺手关上门。

“吉,吉娜!”迦帕尔挣扎爬起来,“你又来坏我的好事!”

“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若不是陆载说担心阿孜姑娘,我看你就要犯下死罪了阿卡!现在你给我滚回城堡!”

“你!”迦帕尔正欲上前动手,徐如鲣瞪了他一眼,他忙缩了回去,“好,好啊,看在陆载大人的份上,我这回就不和你们追究!”

只见他重重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马哈茂德,“叫你的女儿准备好!我从圣城回来后,我便要娶你的女儿!道返,走!”

说罢,他和西乞道返忿气地走出屋子。

正好撞上姗姗来迟的华元祺。

“啊,二王子殿下,西乞······”

“华元祺!若不是因为你是大晟人,我早就把你和那阉人弄死在西域了!哼!”

华元祺看着两人气咻咻地离开,一脸的疑惑;但听到屋内阿孜的低泣声,又明白了什么。

“我的天神啊,你真的是慢慢地走过来!等你走过来,这人都没了!”吉娜朝着华元祺大喊道。

徐如鲣忙向吉娜使眼色,意是马哈茂德和妻子都在这。

妻子自然无话可说,慢慢地,疲劳地坐下来,老泪纵横。

马哈茂德捏了捏鼻子,吃力地说道,“华,华公子,徐公公,我去给您们······”

“不用了······”华元祺正说着,徐如鲣对他摇了摇头。

“要的,要的······”马哈茂德低下头,叹着气,走进灶房。

“唉,这真的是!”吉娜又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抚摸着阿孜被被子罩住的头,“阿孜妹妹,我是吉娜公主。”

阿孜露出头,想落地致礼,吉娜忙拦住了。

“对不起,我那个阿卡实在是······”

“······陆载,一善先生来了吗?”

“他没有来,他即将要启程圣城去救赫拉公主,所以很多事情忙乎。”

“嗯也对。谢谢你们来救我。”

“也是因为陆载担心你,我们才走一趟的。”吉娜指着外屋,苦笑道,“华元祺华公子也来了,噢我的天神,你能想象那家伙竟然是慢慢走来······”

看着阿孜脸上挂着的泪珠,吉娜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开玩笑,她只能心生悲恸地说一句,“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阿孜妹妹。”

阿孜含着泪点了点头。

华元祺走过来,劝吉娜走出去,并关上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阿孜一人。

而房间外,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了,静寂无声。

仿佛整个世间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她发泄悲伤一般。

然而她却大失所望地,有点疲惫了。

刚才那一刻,不是什么噩梦,而是噩梦的重现。

就像你有预感的事情,终将会可怕地发生在身上。

阿孜拿开被子,身子微曲着,背靠着墙微微喘息。她一头凌乱的黑发,被迦帕尔抓过的黑发,发丝杂乱无章地腾起。她眼眶里泛着点点泪光,原本红肿的眼袋,更加红肿了,如同一颗腐坏的沙枣。

阿孜慢慢地双手紧握,小声地哭泣着。慢慢地,她终于控制不能自己,任凭自己大声地哭喊,任凭身体不断地抽搐。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累了,哭声才慢慢地消失。她侧着身子,身体和头都抵在墙上,又仰着头,脸发青,双唇泛白,一双眼睛吊着两个大大的红袋子。

哭喊未尽,身子和声音还是不断地抽搐发抖。她低下头,颤颤抖抖地把手抬起来,然后把头低下去,做出咬的动作。但手似乎僵住了,不能再抬高一点点,脖子也似乎僵住了,不能再低下去一点点。吃力的尝试失败了几次后,最后她终于咬到了手袖。她用牙齿拼命撕扯着衣服,把衣服撕扯到最大的限度僵着,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痛楚。一点点冷汗在她鼻端上冒了出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挣扎声。到最后实在撕裂不开,她放弃了,头疲惫地抵在墙上,泪容里却渐渐露出了笑容。

她吃力地下了炕铺,头重脚轻地走到桌子边,坐在了椅子上。她一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她傻傻地笑了起来。她向镜子吹了一口气,又傻傻地笑了一回。看着镜面上的水雾慢慢褪去,她惊奇了,用手抹了抹镜面,忽然又抬头看了看镜子上空,似乎那些水雾飘在那里。她用手在镜子上方空空一抓,然后又在眼前展开,发现没有,往手掌吹了一口气,于是又笑了。

“呵呵呵······人啊,人啊。”

她拿起镜子站了起来,让镜面朝外,映着房间里的方寸和物品。

她快乐如悲地唱吟道

“人啊,人啊,可怜的人啊,

天神创造了一间间房间,创造了一扇扇的门,让房间和房间都画好了界限。

房间里的人来了,房间里的人走了,

房间里的人死了,房间里的人生了,

房间里的人笑了,房间里的人哭了,

房间里的人聊天了,房间里的人吵架了,

房间里的人圆房了,房间里的人自杀了,

房间里的人睡觉了,房间里的人失眠了,

房间里的人互相拥抱了,房间里的人大打出手了,

房间里的人要脱衣服了,房间外的人要偷看了,

房间里的人被赶出来了,房间外的人要取代了,

房间里的人要重新修葺了,房间外的人却无房可归了。

房间里的人要到另外一间房间去了,临走前锁上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的人要到另外一间房间去了,他换上了另外一间房间的衣服。

房间里的人要到另外一间房间去了,他扮成了另外一间房间的腔调。

房间里的人要到另外一间房间去了,他成为了另外一间房间的人了。”

吟毕,她对着镜子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笑着流着,笑意越来越浓,笑声越来越大。她一手把镜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然后更是哽咽地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吟着

“多可怕的一间间房间啊,多恐怖的一间间房间啊!

房间外的女孩子来到了房间里,

眼睁睁看着房间里的人把门窗关闭。

她挣扎,她尖叫,她歇斯底里,

却终究抵挡不了房间里的人的······”

吟至此,她“哈哈哈哈”地狂笑一阵,泪水更是直直流进嘴里,或曲绕到下颌聚成滴。又在忽然之间抽搐一下,眼神变得无奈和哀伤,几下喘气间笑容更是消失尽殆。她仰起头,紧紧地咬着下唇,两边泪水从眼角流下,竭力忍着哭泣。她抽了一下鼻子,吞了一口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把冤屈耻辱都吞了下去。她低下头,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从头开始吟道

“房间外······的女孩子来到了······房间里,

眼睁睁地······看着房间里的人······把门窗关闭。

她挣扎,她尖叫,她······歇斯底里,

却终究抵挡不了······房间里的人的············

可怜的女孩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人,拼命地叫喊,却喊不出一个救命的字。

可怜的女孩啊,呀呀地张口,却喊不出一个救命的字······

房间外的人啊,在贪婪地看着女孩,意淫着女孩的不挂一丝······

女孩啊女孩,可怜的女孩,你究竟被了多少次······

可怜的女孩,可怜的每一个人啊,在房间里都是孤独的,谁又来理解你,谁又来理解你?”

吟毕,她仿佛累了,倒在了地板上,轻轻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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