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海盗们的新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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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么多年里，只有四个男孩没有死去或长大——其实这是一回事，因为长大意味着死亡一天比一天近。四个男孩——诺德,福格,彼得和我。然后彼得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团队对他来说不够大，他说:“我很快就回来。”他转身离开了营地，就像他来时一样突然，其他男孩都失望地瘫倒在地。

“可是，彼得，你上哪儿去?”

“我们不能一起去吗?”他也向他们挥了挥手，几个开始跟着他的人都停住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一点都不相信。

“待在一起，”我告诉萨尔和查理，我更担心的是nip，因为我们失去了那么多男孩，监视他的人更少了。萨尔和查理每天都在更好地照顾自己，我必须相信他们会这样做。彼得正在心烦意乱地想着他的计划，所以我拼命跑了几分钟后赶上了他。幸运的是，他没有决定要飞，否则我不会及时赶到。我抓住他的肩膀，猛拉他一下，他对我扬起眉毛。

“不，彼得，”我说。“没有,什么?”

“不再有别的地方来的男孩了。”我说。“你不能照顾我们现在的孩子，我不会让你把他们带到这里让他们死的。”

“我不是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送死的，”他说，显然受到了侮辱。“我把他们带到这里，这样他们就能永生。”

我说:“但他们不知道。”

“你看不出来吗?小岛会把他们的命带走然后吃掉。”彼得耸耸肩。“然后我又有了新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杰米，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烦的。”

“你没有看见他们，”我说。“我能看见它们，就像他们此刻就摆在我面前一样确信无疑。我不想看到他们。我再也不想见到那样的人了，你没有看到所有的男孩身体中间有个洞，他们的内脏被撕裂，他们什么都没留下，彼得。”

“那么，海盗走了倒是件好事，这样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因为你再也得不到了。”我咬紧牙关说。“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他笑了，我的匕首握在手里。

“我还没想过呢。”

我只是想让这笑声永远消失，那不是他那“彼得来和我玩”的快乐笑声，是彼得在嘲笑我，他觉得我阻止不了他。

他觉得很有趣。

那是我第一次恨他。当他看到我的匕首时，他的笑声消失了，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你打算做什么，杰米?刺我吗?”

“如果必须的话，”我说。哦，我多想啊。我想让这笑声永远消失。彼得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我让他看。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他想去另一个地方，我会阻止他。我厌倦了埋葬男孩。一种永久的悲伤笼罩着我，每当我看到查理或萨尔微笑时，我所能想到的就是我也会失去他们。我在想，这就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感觉吗?

你是否总是感到事情压在你身上的重量，你的忧虑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负担一样压在你身上?难怪彼得会飞。他没有什么烦恼把他压垮。

午后，一群咬人的牛氓蝇在我们头上嗡嗡作响。我没有挥手让他们走开，因为我想在彼得决定战斗时做好准备。彼得在打斗中非常非常狡猾。一只牛氓蝇落在我的耳朵后面咬了我一口，血从我的脖子后面滚下来，和汗水混在一起，我仍然在等待。最后彼得叹了口气，长长地叹了口气。

“很好。”

“很好什么?”我怀疑地问道。“我不会再去找男孩了。”

我紧握的匕首松开了。后来我才发现，因为我握得太用力，手掌上留下了一块淤青。

“你不会?”

“不，我不会的，”他说。“但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仅仅是彼得要的东西就立刻让我起了疑心。

“我希望你能多和我一起玩，只有我”，彼得说，他当时听起来很年轻。“你几乎不玩了，总是担心家务，担心其他孩子的安全。我带你来玩的，可最近你表现得像个大人了。”

他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不屑从舌头上滴下来。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尽管我看起来还年轻，但我已经感觉自己老了。时光荏苒，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开始感到疲惫不堪。过了一段时间，总是觉得你必须要找乐子，就不再有趣了。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感到腿上有一点刺痛，好像肌肉和骨头在伸展。

“嗯?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吗?”彼得问。

“我不会让查理一个人陪你玩的，”我说。“如果这是你为了让nip再捉弄他而耍的花招……”

“你的小鸭子不会有事的，”彼得说。我检查了双手，确保没有背着他交叉。

“好吧，”我说。

“我再玩会儿，你别想再从那边找新人。”彼得伸出手来，我们握了握手。

“现在，”他说，眼睛闪闪发光。

“我们去骚扰鳄鱼怎么样?”

……

大战的前一天，nip一大早就到树林里去了，一直到黄昏以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汗流浃背，浑身都是伤，但总的来说，他看起来比以前健康多了。他被打断的颧骨似乎正在愈合，尽管两块颧骨的接合处形成了一个丑陋的隆起。那天他走得太久了，我怀疑他是不是迷路了，或者只是决定径直穿过小岛加入海盗。如果他不跟我打架，对他来说会更好，尽管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令人惊讶的是，海盗们几天前又回到了岛上。彼得和我在山里侦察(就我们两个人，彼得想要的)，看到他们的船停在他们常去的小海湾里。我们蹑手蹑脚地往下看了看，发现原来的大副现在穿着船长的外衣，他设法补上了，他输给彼得、我和多眼人的那些人。

他们搭起了一个新营地，我和彼得站在海滩上方的悬崖上观看。

“这些新海盗看起来比其他海盗年轻得多，健康得多，”我说。

“这意味着他们会打得更好。”彼得说。“我们应该发动一次突袭，欢迎他们到岛上来。”我小心地选择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想激怒彼得。自从我们的交易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主要是因为他似乎认为我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可以随时拉拢我。

“也许我们应该等到战斗结束后再发动突袭。”我说。“毕竟，我可能会在突袭中受伤，这样打斗就不公平了。”

“你不会受伤的，杰米。”彼得嘲笑道。“你什么时候在突袭中受伤过?”

“我有，很多次。在我的右大腿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那是一个大副切开的皮肤和肌肉。这可能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了。那时，一个叫罗布的男孩和我们住在一起，他说他曾经是一位医生的仆人。他告诉我，医生把一块块的皮肤缝合在一起，这样它们就会愈合，所以我试着用鹿的内脏把它抻成细线。这个办法似乎很有效，只是皮肤和肌肉连接的地方，在伤口愈合后，长时间的肿胀和柔软，把鹿的内脏切出来，比把它缝合起来要痛苦得多。在我的左肋骨下有一块硬皮疙瘩，这是另一个同伴几乎要抓住我的地方，只是在他设法把刀插进去之前，我在最后一刻跳开了。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印子和伤疤，其中许多已经褪色，但它们仍然存在。”

彼得刚刚忘记了，就像彼得忘记了他眼前没有的东西一样。“不过。”我说，不想提醒彼得他错了。“我可能会受伤。如果是的话，你就得把战斗推迟到我病情好转以后。”

“为什么?”彼得问。“因为你把这件事推迟到nip好些以后，所以你也得为我做同样的事。只有公平的。“哦。”彼得说，他的嘴歪向一边，就像他认真思考的时候那样。他想要突袭，对海盗的归来感到兴奋。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nip出现在营地里的紧张气氛，连彼得也开始感到不安了。nip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话，除了侮辱他们，他当然也不是来玩游戏或冒险的。他总是遮遮掩掩，怒气冲冲，这使彼得觉得很不好玩。把战斗推迟，哪怕再推迟几天，对他也不起作用。彼得希望能解决nip的麻烦。

"我想我们可以等到战争结束。"彼得慢吞吞地说。但没过多久。我不想让这些新海盗有什么想法。这个岛属于我。”我注意到，对我们来说不是，不是所有的孩子，甚至是彼得和我，只是为了他。

这是彼得的海岛。我没有让这激怒我，彼得在做我想做的事。

战斗结束前不会有突袭。

……

在战争的早晨，我们都醒得很早。到战场要走半天的路，彼得想在中午之前赶到。虽然没有乌鸦飞得那么远，但它就坐落在东南方向的群山之中，要爬上那儿还得费一番周折。这就意味着，在月亮落山之前，彼得就用公鸡的叫声把我们叫醒了。除了nip、萨尔和查理(他们是被炮弹击伤的可怕一天之后，剩下的唯一的新生)，所有的男孩都曾到过战场，所以对彼得的日常生活都很熟悉。

我们从睡梦中醒来，收拾我们的东西，彼得跑来跑去，叫我们快点。我在头天晚上仔细地准备好了所有的武器，并把它们装进一个用鹿皮做的吊袋里——除了我那把总是挂在腰间的匕首。自从宣布开战的那一天起，我就悄悄地捡起那些我到处看到的有用的石头——又光滑又圆的，正好可以放进我的弹弓里。那些石头在我的包里，还有我刚挂好的子弹。我还发现了几块更大的石头，刚好能塞进我的手，上面有尖刺。他们值得承担额外的重量。如果我击中nip的头骨，他就会立刻倒下，然后我就得把他干掉。

戴尔死后，我拿走了他的海盗剑，虽然我一般不喜欢剑。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无论我和哪个海盗作战，我都会从他们那里拿把剑来对付他，但我发现剑很笨重。这把匕首更适合我——我喜欢速度快，冲进去又冲出去，甚至在敌人发现我之前就动手杀人。剑和匕首是不允许在战斗中使用的，因为彼得喜欢战斗的主题是那些最好的战士——而不是那些能够从海盗那里偷到最好武器的孩子们。不过，我还是把德尔的剑放进了我的提包里，因为我有预感nip可能会作弊。我一直在用它教萨尔和查理剑术。我必须跟彼得在一起，这就意味着我没有教他们我想教的那么多，但如果我跟nip战斗时，他们带着剑，我会感觉好一些。有个声音在低声对我说，彼得太好了，太好了，他没有忘记查理和萨尔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方式。在我被战斗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去追他们是很有可能的。

彼得叫醒nip时，他像往常一样生气了。这大概是因为彼得没有跟nip握手，却踩了他的手。另一个男孩被一声愤怒的喊叫惊醒，在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他花了好几分钟骂脏话，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我也听过海盗的歌，但有些歌词我还是没听过。很快，我们十个人就在夜晚的最后几个小时里艰难地向山里走去。战场是一个火山口，似乎是为我们的确切目的而雕刻的。这是一块碗状的岩石洼地——总的来说，东南部的山比东北部的山多岩石、多刺——横跨大约25个男孩的长度。碗的边缘是一个突出的唇，看起来就像一个长凳，用来观看里面发生的事情。

很久以前，当彼得和我找到它的时候，这座岛好像为我们特意造了一个竞技场。当然，彼得走在前面，我让其他男孩挡在我们中间，这样我就能跟查理和萨尔一起走了。令人惊讶的是，nip想走近彼得。我猜想他可能在想如果他打了我会怎么样。他必须设法重新赢得彼得的欢心，而在我看来，他似乎是在夸大事实。我不介意。我知道nip不作弊是不可能赢的，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不用让彼得期待我逗他开心。

“杰米，”萨尔轻声问道，因为夜很静，声音传得很响。“你参加过多少次这样的战斗?”

我皱起了眉头。“我不确定。第一个，第一个真正的，直到我来到这个岛的二三十年后。在那之前，彼得和我把那里当作练习格斗的地方，但只是为了好玩。”

“诺德说战斗是为了好玩，”萨尔说，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这个问题。你们其中一个死了，还能有什么乐趣呢?”

“有时候是为了好玩，”我说。通常，彼得每年会安排一两次战斗日。他选了两组男孩然后我们进行徒手格斗，不带武器，先群殴，然后一对一。谁赢了谁就是下一场战役的冠军。“你获得过几次战斗冠军?”查理问道。

我很感激月光，它遮住了查理问问题时冲向我脸上的血。我没有马上回答，萨尔好奇地看着我。“我，嗯……我总是战斗冠军。”

“总?”查理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总是这样,”我说。我为什么要为此感到尴尬呢?我是最好的战士。但是萨尔把头歪向一边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傻。

“所以战斗是一种练习战斗的方式，”萨尔说。“当你袭击海盗之类的时候。”

我点了诺德。“是的，这也能帮助孩子们解决问题。当你有一大群这样的孩子时，有时候他们彼此之间走得太远了，给他们一个打架的地方，消除误会，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否则，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互相吐痰上，这会引起很多问题。”

“三胞胎整天都在向对方吐口水，”查理说。“是的，”我说，弄乱了他的头发。

我喜欢那黄色的丝线在月光下站起来的样子。但这三个孩子喜欢争吵，还互相打对方。对他们来说，这并没有消除误会。这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但有时候，就像今天，战斗不是一种练习，”萨尔说。

“今天是真正的战斗。”

“是的，”我说。“尽管还是有规定的。你不能携带带刃的武器，只能携带石头、棍子或者自己做的东西，比如弹弓。”

“是的，因为你们用石头打死对方，显然比像文明人那样用刀捅对方好。”萨尔嘟囔着，把目光移开。

“你不担心，是吗?”我问道，努力向四周张望，想看清他的脸。“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输过，今天也不会输。

萨尔说:“那些是‘战斗’游戏。”他很生气。我能听到。“不是所有的。”我说。然后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这不是你第一次与死神搏斗吗?”

“我在这里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了，萨尔，”我说，当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这些年在我身上的痛滚来滚去。我又感到一阵刺痛，腿上的刺痛，自从彼得发誓不再带孩子回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多久?”萨尔问道。我耸了耸肩。“一百五十个周，也许更多。我不太记得了。”

“你不记得另一个地方了?”

“它看起来和我在那里时不一样了。每次我和彼得回去都不一样。直到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季之后，诺德和福格才来到这里。”萨尔给了我另一个他的穿刺的表情，那些让我感到所有扭曲的内心。他好像很同情我。

“你已经很老了，杰米，”查理说，他说得那么严肃，让我笑了起来。

他也让萨尔笑了。那笑声在夜里响起，似乎让黎明来得更快了，好像太阳想要听到萨尔的笑声。当我们到达陡峭的山坡时，查理开始挣扎。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我们只好用在岩石里找到的支点爬上去。查理的胳膊和腿太短了，不适合做这种练习，而且无论如何他都害怕掉下去。萨尔和我轮流背着他穿过这一带。这对萨尔来说就困难得多了，他几乎和我一样高，但比我苗条得多，对岛上的生活也没有我那么坚强。但他不让我自己抱查理。

“你得为战斗保留体力，”他说。我没有告诉他，我也许可以背着查理在整个战斗中打败nip。我想，萨尔对我在巴特尔的成就并不感冒。另一方面，查理却把我获得永久战斗冠军的消息当作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的证据，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基本相信了这一点。我想这就是彼得在内心深处如此讨厌他的原因。不仅仅是查理把我从彼得身边带走了。是查理更喜欢我而不是彼得。彼得已经习惯了所有男孩都认为他是最好的，最出色的男孩。尽管必须带上查理，我们还是跟上了其他人，在上午十时左右，我们都到达了战斗地点。彼得很生气，因为我们背着那个小男孩，但既然我们并没有落后，他除了对查理怒目而视外，也无能为力。

战斗竞技场就在一小块山上的草地上，草地上开满了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虽然这部分山脉的岩石比北端多，但还是有一些绿色的地方。一股细细的凉水沿着草地的边缘流淌，然后滚过草地另一边的岩石，流向鳄鱼池塘，然后流入大海。沿着山的一侧，我们沿着一条来回的小道艰难地往上爬，终于到达了草地。为了到达战斗地点，我们穿过草地，朝正东前进。雕琢出来的碗就在另一边，那是一个洞，位于草地和另一边嶙峋的岩壁之间。一条土路从草地一直延伸到洼地，在第四边可以看到其余的山，还有一个陡峭的斜坡供粗心的人观赏。

战场上的岩石洁白光滑，夹杂着灰色的纹理，与其他山上的岩石不同。这就是为什么彼得说它特别和重要的原因之一。不管我们在那里打了多少次仗，流了多少血，那块岩石依然洁白光滑。就像那座岛吞噬了血，然后又把血挤出来就像魔法一样，让我们这些男孩永远活在这里。

这是一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但并不比海盗们认为我们喝了某种魔法泉水，可以永葆青春的想法更异想天开。诺德、福格、乌鸦、艾德和基特跑过草地，跑进碗里，又叫又跳，转着圈。诺德和福格很快就撞到了一起，心跳过后，他们的拳头就在他们一直在的地方——在对方的脸上。乌鸦不能忍受被遗弃。他跳到福格身上，很快他们三个就开始做他们最擅长的事了。基特和艾德围着他们三个跑，大声鼓励他们。

萨尔低声对我说:“这似乎很累人，一直这样打架。”

“奇怪的是，它们似乎从中得到了更多的能量，”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