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半脸神（5）——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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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其实只是食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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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叶落心里满腹的疑问，说是人，人怎么可能只有半张脸？虽然左半边的脸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但是右半边完全就是一片黑暗，怎么想也不是正常人吧？他的身体这么逼真，不可能是地缚灵或者地鬼那种小喽罗。可是要说是幽煞，却又不会这样，幽煞的话完全可以把整个身体都变得跟普通人差不多——至少看起来是那样，而不是像这样还长着半边黑脸。

它转过头来，仿佛看到了叶落，左边的半张脸嘴角勾起，仿佛在笑，但是右半边的黑暗却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出来它有着丝毫的笑意。

“不想……不想……”嘶哑的声音从它嘴巴的位置响起，声音不大，叶落却清晰地听见了，但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感情，就好像，就好像那个袭胸的双头神一样！

虽然嘴上笑得很yin.荡，但是那两只大眼睛里却并没有太多的灵光，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被cao纵着的木偶，但是却又不是木偶，而是会去追逐自己的yu望，或者说，信仰。

“又是一只‘神’啊。”叶落轻轻地叹了口气，早该想到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出现的话不会只出现一只连普通的成年男人都打不过的袭胸的双头神。而且看它脚下的那个微胖的男孩的尸体，这只神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神，而是会杀人的神！

这下可怎么办啊。叶落心底有些发苦，现在的自己就是完全的一个普通少年，虽然有着几十年的战斗经验，但是这情况下几万年的战斗经验也没用吧？人家一个拳头下来就把你砸扁了，躲都躲不掉，更别说什么经验了。而且看这个家伙的情况，完全就是发现了自己的节奏，现在再说逃跑什么的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吧。

正在叶落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半脸神”却动了，虽然那个鬼鬼祟祟地家伙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没错，但是“直觉”告诉它，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它需要的东西。它感觉得到。

“半脸神”仿佛只是脚下轻轻一动，但是叶落却一下子发现它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其实并不是消失，而是速度极快再加上借助着黑暗的遮蔽，让叶落的眼睛看不见它而已，叶落下意识地往旁边一个打滚。

“轰”地一声巨响，叶落原本靠着的拐角处的砖墙仿佛被炸药包炸开了一般，被轰出了一个大坑，而造成这样的结果的，却只是一个拳头。

“半脸神”的一拳，几乎要把整面墙壁都轰塌掉。周围的人们听到声音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了，叶落没时间去看那面墙的惨状，从地上爬起来后便往“半脸神”的另外一边跑去，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就完全不用害怕它了。

真是的，要不是血袋不能够随身带着，用得着这么被动么？叶落心里暗骂，脚步却不敢放慢，但是他现在的极速在“半脸神”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缓慢，“半脸神”好整以暇地甩了甩拳头，嘴角的上扬似乎在嘲笑叶落在做无用功。接着脚底再动，便再次朝着叶落冲去。

叶落下意识地低头，只觉得头上一阵劲风闪过，刮得脖子生疼，却没有避得开另外一拳，“半脸神”的左拳狠狠地打在叶落的腹部，叶落整个身体不由得弓成了虾米状，清脆的断裂声中，不知道连肋骨也断了几根。似乎还嫌不够的样子，“半脸神”用拳头把叶落顶飞，狠狠地砸在了几米外的地上。

叶落艰难地想爬起来，却被冲过来的“半脸神”一脚狠狠地踢上了半空，全身的剧痛仿佛无穷无尽，“半脸神”的拳头和脚尖不知道多少次粉碎了叶落仅有的抵抗意识。

“半脸神”那无光的眼睛和微翘的嘴角，仿佛在嘲笑着叶落的无能为力。

“不想……不想……”即使在这个时候，从它的口中发出的嘶哑声音也没有停下。

不想什么？不想做什么？叶落已经无暇去想了，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只是那笼罩全身的剧痛却不让他昏倒，一拳，又一拳。

“啊——”旁边地尖叫声响起，一个穿着睡袍的女孩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看到了这一幕，还有那地躺着的人影，不由得叫出声来。紧接着是更多人，几乎都要围成一圈了，一个穿着棕se大衣的男人不动声se地挤入人群。

围观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却没有人敢上来，那边躺着一个死人，这边依稀看得到一个穿着打扮怪异至极的“半张脸的男人”在用他们看不清楚的速度殴打着一个几乎要变成烂泥了的少年。

在非洲的大草原上，狮子在捕猎野牛的时候，都会用计策把目标和整个野牛群分开，然后和目标单打独斗，直至咬死目标美餐一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野牛群里的野牛却只会在一旁围观，而不敢上来帮忙，即使它们的力量加起来可以踩死那只狮子无数次，但是就是不敢上前去救那只可怜的野牛。

这就是食草动物，而人们，很多时候也就是食草动物。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围观，围观，再围观。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也不是很久。叶落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脱离自己的**了，但是好像这个“半脸神”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意思，它的拳脚虽然重，但是却没有致死的打算。

啊，不行了好像，这样下去会死的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吧。

哪里来的力量去反抗这么强大的“半脸神”呢？

后悔么？就这么死去。

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庆幸，能够再次体验普通人的感觉，但是却忽略了，普通人的无奈。

或许是运气好，总是能够化险为夷，但是这次呢？下次呢？

会死吧。

“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弃？你的骄傲呢？”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响彻心底。

放弃？我也不想啊，可是这种等级差距差到离谱的程度，就算说不放弃又能怎样呢？

你可是血族啊！

你不普通，你是一个强大的血族。

血族？呵，那股力量龟缩在身体最深处，现在的我，没有鲜血，要如何去唤醒它们？

……

意识恍惚间，叶落突然听到了一声有点熟悉的凄厉叫声，撕心裂肺。

“叶子——”声音的主人带着哭腔，仿佛随时都可能放声大哭，她狠狠地挤开了周围的人群，义无反顾地朝着那暴风雨跑去。

为什么，那么强大的你却能够笑得那么温柔？

为什么，明明拥有着那样的力量，却是那么低调？

为什么，你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令我心跳不已？

我不知道，但是，这份感觉是不会欺骗我的！

……

普通人的你，有朋友——

“呃啊啊啊啊——”分不清是痛叫声还是怒吼的声音从叶落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我还不想死呐！叶落艰难地抬起了手，不想死，怎么能莫名其妙地死在这种地方？莫名其妙地死在连自己的意志都没有的木偶生物手里？

神？别开玩笑了！区区一只木偶而已，木偶就要有木偶的觉悟啊！想要杀我，你还早了一万年啊啊！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叶落在暴风雨之中艰难地避开了“半脸神”的拳头，然后扭转身体，脚步虚浮地往后面跑去，那个方向，正是白暮对着他跑过来的方向。

看到女孩脸上的泪水，叶落莫名地有些心疼，心跳从来没有跳得这么迅速、有力，仿佛一只远古的巨兽要从心底最深处跳出来一般。

叶落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扑倒在女孩的怀里，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白暮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虽然脸se苍白无比，甚至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坚强的女孩却一步都不肯往后挪。

虽然温柔得很，但是固执起来却是无人能敌，连死都不怕的女孩。

怎么能够让她失望？

“怕疼么？”

千钧一发之际，叶落在白暮耳边轻声问道。

“……？”女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叶落却没有等待答案的意思，张大了嘴巴，狠狠地朝着女孩白皙的脖颈咬了下去。

“咦——！”女孩痛叫出声来，却强忍住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因为信任。

尖锐的虎牙只是咬破了女孩的白嫩的皮肤，从皮肤里面渗出来的鲜血一丝不剩地被吸收，尖牙越变越长，如同最尖锐的刀一般轻松地扎入女孩白皙的脖子。

啊——这滚烫的热血，比全世界最美味的佳肴还要享受上一百倍的鲜血，陶醉了，迷失了，这美妙的气味，让人永远都无法自拔，永远沉醉在这样的享受里也可以吧？

不行，她可是白暮啊！

你的朋友，你喜欢的女孩，你的诅咒，你这被诅咒的力量认定的女孩！

艰难地想抽出尖牙，却从背后传来一股大力，两个人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只是，借着这个劲头，叶落把心一横，终于把尖牙抽了出来。

这充满力量的感觉，仿佛要飞起来一般痛快。

叶落看着怀中的女孩那过分苍白的脸se，由于害怕和失血过多，女孩已经紧闭着眼睛昏迷过去了。

心脏，前所未有地强烈跳动着，叶落的眼睛慢慢变红，呼吸也粗重了起来，嗜血的yu望也在这个时候被勾了起来。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我要将你们，连根拔起！

ps：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1：半脸神，凭借着人的因为希望而生的求生信仰的诞生的，跟这个杀人狂相得益彰。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2：半脸神不会也不能主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