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终道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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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心头一愣，忙着抬头而起，双眸绽光，眉头微微一拧，愈发昂扬而起，片刻才疑声道：“何事才算有趣？”说罢只是低着头。

小绫先是垂眸漫思，临手抚着下巴，颦蹙起的双眸忽而一敛而下。

二人仍漫步在那长廊之中，夜空下漫生红火，如下却只是漆黑一片，眺眸一探，烛火漫落，却只余下了一丝光芒。

小绫双眸忽而绽了光，方才敛口而开，却好似欲言又止，面上忽腾而出的笑意很快漫止而下。

半响，那妍儿才闻她急声道过：“改日再说罢。”

无奈，只得合口而下，再随之缓叹了一口气。二人方回了卧房里。

淡去的烛火只留一丝繁光，整个霍府黯淡了下去。空口薄边，那繁城之下，亦是浮景万千，街头漫落依是漫灯笼停，百姓们纷纷入睡，与那往日一般安心自落，却丝毫不知晓那发生在廉生观与皇宫的妖怪突袭之事。

那霍皖虽是气冲冲地回了卧房里，却也只得闷在心里。他真是觉得今日是他最丢人的一日，竟在两个丫鬟面前出丑。

他急而一坐，临前的桌子随那椅子一振而过，连那桌上的茶杯也跟着薄身一抖。

愈想，他便愈气，却不得七窍生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又想舒缓心下的闷气，便随手拾起桌上一茶杯，落眼未开，便往口中一递。

茶方才入口，霍皖便闻那临前屏帘传声而来：“你去哪了？”茶杯一落，他睁眸一定，看是那殷夫人，便再松叹了一口气。

殷夫人早已更好了衣裳在等他，却久久瞧不见人归影，心下自很是不高兴了。

霍皖看她脸色孤冷，面上携了一丝愤气，他也不愿再与她争吵，便仍默声不响地坐着，敛眸而过，他低下了头。

殷夫人轻步走来，在他面前咕噔一坐。霍皖闻声后抬眸而起，正见她双眸直瞪着他。

半响，殷夫人才又道了一句：“我问你去哪了？怎么如下才回来？”她明显是放松了语气，未与方才第一句话一般严肃，许是心软了。

霍皖面上愁眉一敛，嘴巴一憋，一个摇头而过，沉声又出：“出去走了会……你怎么还没睡？”终于愿意回答她了，便又生淡声切语。

那殷夫人如此一听，心下自是高兴。可见他如此苦面愁容，她怎会不知晓他心下有所忧思呢？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还没回来，我怎般睡得着？”殷夫人巧口一开，道着道着变成了撒娇的语气，又是悄悄地挪了座位，像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了那霍皖身旁。

霍皖心神一定，抬眸而过，再顺眸一垂，瞧见殷夫人近面而来，让他心里忽而一怔，身躯跟着紧紧一颤，而他落于膝上的手早已被那殷夫人牵挽住了。

缓过神来，霍皖面上依旧没有半点悦色，微微合了合双眸，便觉得乏了，再起了身，随口道去：“时候不早了，睡罢。”

殷夫人面上愤色早已不在，如下已是悦色浮面，随了霍皖立身而起，便愈发攥紧了他的手，面上笑颜轻绽。

“好，好。”她点头而过，柔声应道，好似浮花轻点云梦台，只不过半分胶容。

二人便缓步向内房走去，挽手敛开了那荡落而下的屏帘，像是掠风而过，簌声入耳。

殷夫人替霍皖更衣，面上的笑容腾生不绝，好似将今日遇到的所有不愉之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下她的脸上只余下幸福之色。

霍皖呆滞地站着，紧合着双眸，方才转过身来，便低眸轻言道：“以后自己累了且就先睡下罢，不必等我。”

殷夫人闻声敛眸一抬，那嘴角的笑意愈发深昂，方回言道：“没有老爷，我怎么睡得着呢？”说罢只是轻轻笑过。

她自是觉得每日陪伴在霍皖身边，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所以，她方才不惜一切代价来到他的身边，连烟雨楼都可以不要。

或许，这就是为爱沉沦。

不计一切后果，只考虑自己。在她眼里，凡世的爱是那般的诱人。当她爱上一个凡人之后，她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

霍皖欲得这天下，她答应帮他，自己却对那卜玉没有半点私心。

可是，当霍皖被那白夫人吸引之后，她终于觉到了心痛的滋味。

她知道自己任性，知道自己刁蛮，可那就是她，实打实的她。她可以为他改变，但她不愿在那之前，他就变了心。

可是她到底是忘了。那白夫人是霍皖的结发妻子，尽管如下的他们关系极不融洽，但到底是一起过了半辈子的人。

殷夫人没有感受过那种滋味，她更是不知晓那白夫人如下日日夜夜独身漫坐的滋味。

她沉思了半响，双眸凝止住，便放空在那霍皖面前。

霍皖看她止手而下，双眸滞空，落手又止在那腰带之上，便轻唤了她两声：“夫人？”见她仍魂不守神，便再扬声唤道：“夫人，夫人？”

殷夫人忽而虎躯一震，疾疾抬眸而起，二人对望而过，临下的手也跟着一抖，腰带便顺而拉开。

“怎么了？”霍皖切声落道，双眉随着轻轻一皱。

殷夫人只是摇头，嘴角轻扬而上，临手接下他的衣裳。

才回过神来，殷夫人如下面上的笑意好似愈发深昂，露齿之笑忽而绽出。

夫人！他方才是在叫我夫人？殷夫人欣喜若狂。

这个“夫人”对她来说可是意味深长，她好似从未听过他唤她为“夫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她只想做他一个人的夫人，亦是想做他唯一的夫人。

她止不下笑意，转过头去，那霍皖早已趟在床榻上。他拧眉绽眸一看，见她灿笑不绝，自是心生好奇，便追言询道：“怎么了，笑得如此开心？快睡罢。”说罢只是摇头，面上的愁意终于淡开了下去。

殷夫人疾眸一抖，临口吹灭了那烛灯，片刻便随之趟到了床上去，巧眸一落，过手便挽住了那霍皖的手。

霍皖轻轻合眸，在沉思今日发生之事。

殷夫人面上笑意未绝，转过眼眸瞟那霍皖一眼，又迅速合眸而上。

忽而闻听到那霍皖长声一叹，便引了殷夫人投目而去，悉声询道：“怎么了老爷？”如下才淡下了面上的笑意。

霍皖转眸看她一眼，却是默声不发，只是轻轻摇头。

殷夫人转眸回思，好似领会其意，便又抬声落道：“在为今日之事忧愁？”她随了那霍皖蹙上的双眉一般也拧眉而上。

“夫人觉得此事是好事还是坏事？”霍皖漫声询道，说罢只是长扬了一口气，再转眸凝望着她。

殷夫人显得很是无畏，嘴角一扬，片刻再回道：“对这长安城的人来说，自是再坏不过的事了。对我们来说，或许是好事。”她疾而道之，说罢回眸而去，投目到霍皖面上。

霍皖听了急急点头。片刻他便绽声而起：“妖怪突袭，惹全城大乱。那时，正是我们的最好时机。”

“不错。”殷夫人点头回之，双眸绽光临意。

“可我们就差一件东西了。”霍皖垂眸而过，说到此处又漫叹一声，眉头跟着紧紧一拧。

“卜玉。”殷夫人缓声道，说罢又淡下了面上的笑意，转为肃意。双眸悠悠漫起的浮光埋藏着深尽的欲望。

“不错。”霍皖沉声叹道，说罢只是叹挽。

说到此处，那殷夫人方才想起，今日在那宣室殿里打量过那苏霖全身，却未发现他身上携着卜玉，这便让她觉得很是奇怪，如下亦是纠思不尽。

愈想，她颦蹙而上的愁眉愈绽愁意。

半响，她才绽声而开：“今日我细眼打量过那苏霖全身，可那卜玉不在他的身上。”

此声一落，霍皖疾头转过，蹙起的愁眉愈发深昂，片刻便不可思议道：“什么？”

“我也很是奇怪，荞儿她们可是说了，那苏霖携这卜玉，可是从不离身的。如下想来，究竟是为何……”殷夫人沉声不绝，又纠思不尽，想罢再长叹一声。

霍皖转眸一思，片刻绽声道：“此前每日与他碰面，那卜玉都是完好无损地挂在他的腰带上，你可看到过？”

殷夫人疾而摇头道：“并没有。那腰带上空无一落。”说罢又沉心漫漫。

霍皖听了亦是觉着奇然，那苏霖此前确实是每日携着卜玉的。如下看来，莫不是在做提防？

愈想，方又觉得心中一振。半响，霍皖方绽声道：“且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故意在做提防？”

殷夫人闻声诧眸一瞪，轻眨眼皮之后才道：“不可能……”说罢又低眸漫思，忽而想到了潜伏在那苏府中的荞儿、芮裳与芮秋三人，便又心惊胆跳而起。

“莫不是荞儿她们……”她疑声道过，还未道尽，便被那霍皖断声而下：“不可能。她们如下可是谨慎得很了，若是被发现，早已被赶出苏府了，又为何要如此苦留她们？”说罢只是自顾摇头。

殷夫人也缓声道：“但愿如此。”说罢只是缓叹而过。

“总之，我们如下的目的，得快快将那卜玉夺来。”霍皖止思而下，终道心中所意。

殷夫人转眸而去，临下二人的手攥得愈紧。她只轻轻随言道：“放心，会的。”说罢嘴角轻扬而上，绽尽自信之色。